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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1页）

&esp;&esp;“立下了……军令状？”

&esp;&esp;谢衡之姿态未变，甚至都没抬头看亦泠一眼。

&esp;&esp;只是眼神沉了下来，将嘴里的食物咽下，才说道：“没错。”

&esp;&esp;如此石破天惊的事情，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像是家常小事。

&esp;&esp;亦泠看着他，久久无法置信。

&esp;&esp;“为什么？”

&esp;&esp;“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esp;&esp;他放下碗筷，转而端起汤碗，搅动着里面的汤匙，“你不相信？”

&esp;&esp;亦泠不是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esp;&esp;她只是不相信有人会为了她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esp;&esp;仅仅是为了她。

&esp;&esp;“若是无法攻下北犹，你岂不是满盘皆输连命都保不住？”

&esp;&esp;谢衡之终于抬眼看向亦泠，却是不答反问：“你不是不想去胡拔？”

&esp;&esp;亦泠愣愣地点头。

&esp;&esp;他又问：“你想不想留在我身边？”

&esp;&esp;亦泠不知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走到这一步的。

&esp;&esp;当谢衡之问出这句话时，她也只能回答——

&esp;&esp;“……我想。”

&esp;&esp;那就对了。

&esp;&esp;今日在面对帝王的施压时，谢衡之脑海里浮现的只是亦泠的面容，而非封王封侯的荣光。

&esp;&esp;纵然婚嫁并非她所愿，纵然她心里有别人的影子，但她终究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esp;&esp;为人夫者，他绝不可能牺牲她去换取开疆拓土的功名。

&esp;&esp;他虽改变不了过去，却能把握未来。

&esp;&esp;既然他确定亦泠不想去胡拔，她想留在他身边——

&esp;&esp;他紧紧看着亦泠，以寻常而又从容的语气说道：“那我就担得起这个风险。”

&esp;&esp;寒夜寂寂，鸦雀无声。

&esp;&esp;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亦泠心里仿佛有千万只蝴蝶在振翅。

&esp;&esp;这分明是门窗紧闭的屋子，却不知从哪吹来了风，吹起一阵阵涟漪，久久无法平静。

&esp;&esp;

&esp;&esp;在气氛微妙到让亦泠无所适从的时候，她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下意识地去抓筷子。

&esp;&esp;但手指在这个时候完全不听使唤，筷子握得一长一短不说，还半晌夹不起一片青菜。

&esp;&esp;直到对面的人将她想夹的那一片青菜夹到了她的碗里。

&esp;&esp;亦泠再次抬起头，看着一言不发低头吃饭的谢衡之，终于陷入了彻底的僵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