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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渊将烫手山芋扔给我,如今我又扔还给他,也算得上礼尚往来。
可苦了众仙家,被我兄妹二人内斗殃及,一时间两头奔跑,场面好不壮观。
话一放出,九渊当晚便光临我的栖梧宫,数月不见,他倒添了几分潇洒自如。
面上一直带笑,一扫平日的冷酷阴寒,倒像凡间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与我调笑道,“你可应允了要嫁给我,为兄可是一直等着,只是不知,暮阳决定要哪日成亲?”
我对这话甚是不解。
他见状,笑容更深,“前些日子我说你若嫁,我便娶,后来你道我若娶,你便嫁,便是应允了我求亲之意。
暮阳心意,如今我已知晓,今日特来兑现承诺。
你乃帝姬,朕乃天帝,一言九鼎,要为天界做表率,是断不可食言而肥。”
我暗暗悔恨,不想无意间竟着了他的道!
“今时战事吃紧,魔尊虽说并未完全出无垠之境,但其一半元神也不可小觑,皇兄还是多多关心天界安危罢,莫再此小事上纠结过多心思。”
他调侃一笑,“婚姻乃终身大事,自当要多费些心思,不然众仙家也不会一个个巴望着朕立后诞嗣,依朕看,先解决完婚事,再讨伐魔界亦不迟。”
知晓他有心捉弄于我,我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取了酒杯给他斟上一杯,他也十分识趣地不再说话,只静静品着。
微风拂动,满院桐花飘香,有几片随着微风飘落,静静落在我左肩。
正要拂去,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却抢了先。
九渊捏起那片桐华,神色柔软,“今后,所有扰你清净的物什都由我替你拂去。”
他神色坦然,好似这般亲密的举动再自然不过。
忽地让我想起那日他亦是这般痴迷道,“我若不替你拂,哪个又来替你拂呢?”
一抹酸涩酝酿在鼻尖,正待开口,忽地从府外跑来一个跌跌撞撞的物什,乍眼一看,好似一只龙,可定睛细瞧,却又发现这条龙无龙角龙骨,乃是一只蛟。
那只蛟浑身鲜血,跌跌撞撞跑进来,蛟爪上紧紧攥着一株草,我自那若有若无的仙气中辨得是敖沅。
他竟真是以身涉嫌,取了那还魂草归来!
我急急迎了上去,捏了个护神诀将他元神罩住,又渡了他些许仙元助他恢复人身。
敖沅面色虚弱,将那株沾满鲜血的还魂草递到我手中,“劳烦姑姑,救救紫箩。”
我接下,安抚道,“你且放心,待你醒来,一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紫箩。”
他这才安心昏去。
我携还魂草来到龙渊池,紫箩每日被神气滋养,魂魄也七七八八聚齐了,便差这最后一株还魂草塑身了。
就在我汇集元神,就要将还魂草渡入紫箩体内之时,九渊一把抢过,温声道,“还是我来罢。”
我登时大怒,还魂草如何渡?是要自损其身,用万年修为生生渡入体内,纵然他九渊自恃法力高强,可早在我寄魂紫箩之时,早已损了大半修为,我如何能答应?
九渊却不肯让步,执意摇头,“昔年便因你不肯让我为你还债,致我痛不欲生,从今往后,你的债,都由我替你偿。”
这话让我说不出的熟稔,一如当初敖沅对紫箩说的那般:纵然灰飞烟灭,我也宁愿她欠我……
怨不得敖沅说过,若非与他一般心系于人,若非与他一般忍受相思之苦,便不会轻而易举察觉他对紫箩之心意,亦不会想要成全他们。
原来,九渊对我,如同敖沅对紫箩,早已情根深种,便是因着这番情义,我更不能让他再自损修为。
“即便如此,暮阳还是不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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