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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听说母亲生病（第3页）

老人的眼睛亮了起来，露出几颗黄的牙齿：&0t;余家的丫头？&0t;他凑近了些，仔细端详着余小麦，目光在她脸上逡巡，&0t;你是余老三家的闺女吧？长得真像你娘年轻时候。

&0t;他指了指自己的眼角，&0t;特别是这双眼睛，一模一样。

&0t;

余小麦的手指在碗沿上轻轻敲击，那是个粗糙的土碗，边缘不平整：&0t;您认识我父母？&0t;

&0t;余家村谁不认识余老三啊。

&0t;老人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烟盒，&0t;你爹那脾气&0t;他突然住了口，看了眼6远山，像是顾忌有外人在场，&0t;不过这两年好多了，自从你娘&0t;

&0t;我娘怎么了？&0t;余小麦猛地放下茶碗，茶水溅在桌面上，形成几个深色的圆点。

老人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卷着烟卷：&0t;你娘病了，去年冬天开始的，一直咳血&0t;他看见余小麦瞬间惨白的脸色，连忙补充，&0t;不过最近听说好些了，吃了后山采的什么草药&0t;

余小麦腾地站起来，草帽从膝头滑落，在地上滚了半圈。

&0t;我们得走了。

&0t;她对6远山说，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6远山迅付了茶钱——几张皱巴巴的毛票，拎起医药箱跟上已经冲出茶摊的余小麦。

她在岔路口毫不犹豫地转向左边，脚步快得几乎要跑起来，草帽都忘了捡。

&0t;小麦！

&0t;6远山追上她，山路上的碎石在他脚下嘎吱作响，&0t;别急，山路危险。

&0t;

余小麦没有减，但她的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

6远山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那手腕纤细得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皮肤下的脉搏跳得飞快。

&0t;停下来，&0t;他命令道，声音里带着医生特有的威严，&0t;你这样会中暑的。

&0t;

余小麦终于停下脚步，转身时满脸泪痕。

那些泪水在阳光下闪闪亮，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上。

&0t;她咳血&0t;她哽咽着说，声音破碎得像打碎的玻璃，&0t;我妈从来不生病，以前我烧她背着我走十里山路去镇上医院，自己连喷嚏都不打一个&0t;

她记得母亲背上的温度，记得那双粗糙但温柔的手，记得深夜里熬药的陶罐咕嘟声。

母亲是她黑暗童年里唯一的光。

6远山从医药箱里掏出手帕递给她——那是块纯白的棉布手帕，叠得方方正正，角落还绣着一个小小的&0t;6&0t;字。

&0t;我们有药，现在医疗条件也好多了。

&0t;他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易碎品，&0t;慢慢走，保存体力，你妈妈还需要你给她看病呢。

&0t;

余小麦深吸几口气，山间的空气带着草木清香，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她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面有淡淡的酒精味，还有6远山身上那股特有的药香——像是桉树叶混合着某种草本植物的气息。

&0t;走吧。

&0t;她说，这次放慢了脚步，但手指仍紧紧攥着手帕，指节白。

山路越来越窄，两旁的灌木丛不时刮擦着他们的裤腿，留下细小的划痕。

6远山走在前面，用一根捡来的木棍拨开挡路的枝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