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瓜小说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4章 出逃长征（第2页）

到第三个路碑时，脚底板已经磨出血泡，走一步就在灰白的柏油路上留个红印子，像朵小小的梅花。

天黑透时，余小麦蜷在里程碑后面啃最后一点饼渣。

有辆大货车呼啸而过，车灯扫过她脏兮兮的脚——大脚趾的指甲盖不知什么时候掀翻了，黑紫的血痂像只死苍蝇趴在那里。

她想起七岁那年，娘用凤仙花给她染指甲。

小瓦盆里舂碎的红花瓣，兑上明矾，拿桑叶裹住手指头。

第二天拆开，指甲盖就像擦了胭脂……

一道闪电劈下来，余小麦猛地惊醒。

她居然在走路时睡着了！

雨水浇在脸上，冷得打颤。

远处有团模糊的光晕，像是房子。

她跌跌撞撞朝亮光走去，每走几步就要跪下来爬一会儿。

有辆摩托车从对面开来，车灯晃得她睁不开眼。

余小麦本能地抱住头，却听见&0t;吱&0t;的刹车声。

&0t;活的死的？&0t;一个男人声音。

&0t;还有气儿！

&0t;另一个声音凑近，&0t;哟，还是个女的……&0t;

有只手来扯她衣领。

余小麦突然暴起，抓了把沙子扬过去，转身就往路边滚。

她宁愿摔断脖子也不要再被卖掉一次！

&0t;疯婆子！

&0t;男人骂咧咧地走了。

余小麦滚进路边的排水沟，额头撞在水泥管上。

温热的血糊住左眼时，她看见沟底长着几株野麦子，细瘦的穗子被雨水打得直不起腰。

多像她啊。

野麦子在她眼前晃啊晃，最后变成一片黑。

---

&0t;醒了醒了！

&0t;尖细的女声刺进耳膜。

余小麦睁开眼，看见张皱巴巴的圆脸悬在上方。

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头用火钳烫成小卷，像顶着一脑袋弹簧。

&0t;老赵！

她真醒了！

&0t;女人扭头喊，&0t;这都三天了，我还当救不活呢！

&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