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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2页）

等了许久，还不见梁仲春下来。

阿诚立在屋子中间，四下望了望，瞥见屋角那一摞旧油画。

他缓缓走近了，轻轻揭起半边遮布，尘埃湮住了视线，他抬手挥了挥，看清了，那幅空荡荡的雁渡桥。

心里涌起了难过，却说不出为什么。

他蹲下来，摸了摸蒙尘的油彩。

梁仲春拎着箱子，站在楼梯口，探着身子向下望，唇角一勾。

好多年了，只有对着那幅画，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阿诚一抬头，梁仲春正一阶一阶稳稳迈下来。

阿诚不看画，只看他的腿。

梁仲春见蒙混不过，把箱子往楼梯上一落，拍在腿上说：&ldo;一着急，好了。

&rdo;

阿诚的眸子微微一瞬，不买账。

梁仲春叹息了一声，顾自提箱子，摇着头一步一步往下踩，一面说：&ldo;你也不想想，入了这一行，我不那样，能让我退役么？&rdo;

他在门口站住，逆光的身影背对着阿诚，说：&ldo;我是真不想干了，心寒呐。

&rdo;空手挥了挥，跨出门去。

阿诚遮好油画，跟出来，扶门立着。

车就停在阶前，梁仲春把箱子安放在后座底下。

&ldo;我有老婆孩子，不能像毒蛇那样，把什么都搭上。

&rdo;他回过头觑了阿诚一会，又赔给他一笑，&ldo;当然了，毒蛇，他也不应该把什么都搭上。

&rdo;

说完，拉开车门等着。

阿诚回眸，向屋角的油画长望了一眼，迟迟地，带好门，仔细拴上了。

两个人坐在车里，梁仲春没有马上发动，沉默了一会，终于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下结论似的说：&ldo;路不好走，你好好过，别像你大哥那样。

&rdo;

阿诚看着窗外，没说话。

车开起来，小铺晃眼而过。

他心里有种难言的预感。

梁仲春说，回暮光里。

阿诚转过头，看了他一会问：&ldo;你呢？&rdo;

梁仲春眉毛一扬，唇角也笑开，说：&ldo;我得回趟老家，苗苗生日。

&rdo;

听见&ldo;苗苗&rdo;，阿诚脸上的不安才淡下来，梁仲春见了，又来搅他。

&ldo;考考你。

&rdo;他说，&ldo;暮光里142号，是什么地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