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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2页）

可是这样的苦衷，他谁也不能说。

陈完缓了一口气，掩饰道：&ldo;蔡姬跋扈，若去求大王必然受阻，说不定御寇你还会遭殃。

既然求不一定能见，不如私下去见。

你们放心，我来安排。

&rdo;

几日之后，妫翟与星辰收拾了细软离开芦馆，悄悄潜到了西陆行馆的后门，在陈完的安排下，混进了禁宫。

妫翟的担心是没错的，陈曹夫人境况愈下，生计一天比一天艰难。

静若嬷嬷老态龙钟，耳朵又被，常常听不到主人的呼唤，而陈曹夫人又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呼喊，只能挣扎，常常从床榻上摔下来。

漆黑的夜里，静若嬷嬷靠着床沿发出笨拙的呼吸，陈曹夫人费尽力气挣扎起来。

她觉得浑身发冷，无论盖多厚的棉被都冷得发抖。

她那双久久不见光明的眼睛，忽然像是看到了死去的丈夫陈桓公。

桓公举着微弱的火把，说要来接她一块儿走。

陈曹夫人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心里黯然，喃喃自语道：

&ldo;老头子，我倒是想早日跟着你去啊，就是这寿衣没有人穿，不知是不是要困死在这里了。

&rdo;

静若嬷嬷只觉得身上一阵温暖，睁开眼见到身上披上了薄被，妫翟举着灯盏站到了她面前。

静若嬷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费力地坐起身掐了一把大腿，感觉到痛才敢相信。

连忙惊喜地站起来，叫道：&ldo;夫人，翟儿姑娘来了。

&rdo;

陈曹夫人不像之前那么激动，她对死亡已做好了充分准备。

陈曹夫人靠着床榻坐好，对妫翟说道：&ldo;翟儿，你来了就好，祖奶奶的寿衣有人裁了。

&rdo;

妫翟费尽周折才潜进来，却听到了这样的话，伤感不已，忙劝慰道：

&ldo;祖奶奶，您硬朗着呢，阎王爷才不会要您进门。

&rdo;

陈曹夫人搂着孙女淡然一笑：&ldo;好孩子，我这身子我自己清楚，你祖父来接我了。

&rdo;

星辰也劝慰道：&ldo;小主子，你听夫人的话吧。

听老寿星们说，做寿衣其实是消灾的，可去顽疾。

&rdo;

妫翟无法违拗祖母，只能听从吩咐做寿衣，她也看出祖母衰弱的身体，知道祖母快要去了。

几人见面聊些话又匆匆离去。

过些时日，妫翟为祖母做齐备了寿衣寿鞋，当妫翟送到西行陆馆后，陈曹夫人非要试一试不可。

她将寿衣寿鞋穿戴整齐，然后端庄躺在软榻上，对妫翟吩咐道：&ldo;你去门口向守卫报丧，说桓公夫人殁了。

&rdo;

一个活人竟要向外界宣告死亡？妫翟不干，说：&ldo;祖母您是气糊涂了吗？这不还有我吗？&rdo;

但是陈曹夫人却极为严肃，坚决要妫翟执行。

妫翟想，许是祖母想要见叔父吧。

于是她泪珠四溢，和星辰一路小跑，对门卫期期艾艾道：&ldo;桓公夫人，殁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