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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意没说话,他当然知道沈恪言没有这个意思,但是这并不能抵消他心里的气,甚至会让他更生气。
池意低头看着面前的豆浆。
有滴水声在耳边响起,轻轻的,微不可闻的,却足以让沈恪言心疼。
“明明是想哄你开心的,”
早早起床做了早餐,让赵承安来帮他挂了点滴还开了药,本来是想让他知道自己开始乖乖看病了的,沈恪言看向池意:“来我这边坐?”
池意没动。
“岁岁,”
沈恪言压低了声音:“我过不去。”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示弱,池意哼了声,却还是乖乖走过去坐到了他身边。
“我生病不是你的错,拖着不去医院也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习惯了,”
沈恪言用没扎针的那只手揽住了池意:“我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压根没有想到原来还可以有另一种解决方案。”
沈恪言语气轻柔:“我知道你气我不告诉你,但是你总要给我个适应过程对不对?”
适应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的过程,适应会有人因为他不喝药气得掉眼泪的过程,适应有个人会因为心疼他生自己气的过程。
池意一颗心又酸又痛,虽然庄妍那天告诉他的只是一小部分,但是他知道沈恪言小时候有多不快乐,他知道的。
他生气沈恪言明明这么难受还要瞒着他,生气自己对沈恪言从前的经历所知甚少,却更生气自己必须利用他对自己的纵容逼他做他根本不想做的事。
昨天沈恪言喝药的表情还印在他脑海里,抗拒、厌恶却因为不想让他生气所以忍耐着。
晚上他的噩梦里有没有这碗药的原因呢?
池意将头埋进沈恪言肩膀上,将眼中的酸意消化殆尽:“对不起,我不是想跟你发脾气的。”
“我陪着你一起适应好不好?”
沈恪言低头蹭了蹭他的发顶:“好,谢谢岁岁。”
“喵。”
莫名其妙被遗落在桌角的小猫大概还以为主人是在喊他,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池意瓮声瓮气地笑了:“现在家里有两个岁岁了,你在谢谁?”
“谢谢我们的岁岁,”
沈恪言轻笑:“最想谢谢我的岁岁。”
————
“父亲今天回来的很早,”
沈家大宅里,沈听白给沈琮倒了杯茶:“梁叔叔他们没留您吃饭吗?”
“你梁叔叔忙着梁月的婚事哪有时间招待我,”
沈琮坐在沙发上:“说起来你小时候跟梁月关系那么好,我还想着能亲上加亲,没想到月月这么快就要订婚了。”
那也得看梁家愿不愿意把娇生惯养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啊,沈听白眼中的暗讽一闪而逝:“感情这种事总要看缘分。”
沈琮点了点头:“但是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尽快定下来,最近和你张伯伯家的珊珊相处怎么样?”
“最近忙着父亲的寿宴,”
沈听白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流程已经对的差不多,还是定了之前那家酒店,现在就差写请柬了,人员名单可能要跟您对接一下。”
“这有什么可对接的,家里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你比我还了解,至于那几个老朋友不说他们也会来,”
沈琮淡淡道:“小辈那边邀请谁不邀请谁你心里有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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