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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赧然,只拿眼觑着胡峰。
他抿抿嘴,转身看向我:“回大漠。
你去自然好,不去——不去我便绑了你去。”
我最后还是上了马。
也许是为着胡峰的威胁,也许不是。
总之这院子外的世界是不属于我的,一切都变得太多。
二十四
我们跟着没有副首领的商队走入沙漠。
驼队的首领已经换成了巴特尔哥哥。
他比小时候长得更高了,往那里一矗,小塔般的身形便在夕阳余晖中落出一片硕大的阴影。
他似乎已经不认识我们了,只是冷淡地收了胡峰的银子便带我们上路。
这本来也不奇怪,早在院子里的时候他便不同我们言语,总是一个人待着,也不知想些什么。
况且我样貌又有改变,胡峰也与幼时不同了,大概他不认得了,又或者是不在意。
然而没有看到巴特尔弟弟。
张延跟着阿莱夫回了中原,那日日欺负张延为乐的巴特尔弟弟呢?我想起张延诉苦的言语,却不知从何问起,便一路沉默着。
胡峰从进了大漠开始便有些心不在焉了。
我想他大概是想家了。
回鹘那个城邦,听胡峰的说法,他也只去过一次而已。
而那么一次,是以他被送到中原做质子结束的。
我常常插科打诨,要他讲些在中原的趣事,而殷先生只是在一边笑着。
似乎在中原的大部分时光他们都在一起。
我心中有些羡慕。
我在离开院子想过与很多重逢的场面。
比如跟胡峰,我要好好炫耀这漫长的旅途,还要给他带许多回鹘的事物,让他开心些;再比如跟父母,母亲大概会生气,而父亲则不那么在乎,我会被罚关祠堂若干天,然后一切如常。
这些想象一个都没有实现。
父亲并未理会我,直接越过我与胡峰交谈起来。
我没来得及听到他们在胡峰走时做了什么交易便被丫鬟们推搡着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幅样貌已与幼时不同,父亲仍然做了这样吩咐,大概他早知晓了我的经历。
或许他真的如殷先生所说,有着最尊贵的身份。
但他仍然是我的父亲。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自己房间中央。
与离家出走前殊无二致,我却隐隐觉出些不对来。
大概还是缺了应该在的人的缘故。
回到家的第一天,我渐渐开始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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