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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2页）

这种感觉，像他许了一个不应该的、邪恶的愿望，当这个愿望真正实现时，他内心受到的质问和谴责远比欢愉和轻松多得多。

许蕴喆沉默着，帮许芸婉打下手，做好了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晚餐。

往常外公在家时，餐桌上会准备一个装蘸料的碗，那是外公吃菜点蘸料用的‐‐他的口味很重。

许蕴喆盛饭时，没有在碗柜里找到那只碗，他仔细地找了一遍，惊愕地问：&ldo;妈，外公那个装蘸料的碗呢?&rdo;

&ldo;丢了。

&rdo;许芸婉把菜端上桌，随口说，&ldo;用了几十年的碗，蘸料渗进碗里，洗也洗不干净，没法用了。

&rdo;

听罢，许蕴喆的心微微一颤，盛了两人的米饭端上桌。

现在外公不在，他们也不必去堂前吃饭了。

厨房虽不宽敞，母子两人吃饭绰绰有余。

许蕴喆感受这一切简单又突然的变化，吃着吃着，忍不住问：&ldo;妈，外公的诊断结果出来了吗?确认在淮左住院了?&rdo;

她夹菜的动作顿了顿，瞥了他一眼，答道：&ldo;把他送到静安五医院去了。

&rdo;

这事许蕴喆从没听她提起，吃惊道：&ldo;什么时候送去的?&rdo;

&ldo;前两天。

静安五医院的环境比较好，水平也比淮左的医院高。

&rdo;许芸婉给他夹菜，催促道，&ldo;吃饭吧。

他在那边挺好的，你放心。

&rdo;

许蕴喆根本无心吃饭，想了想，谨慎地问：&ldo;可是，静安的住院费很高吧?&rdo;

她沉了沉气，有些不耐烦地说：&ldo;条件好的医院住院费当然高一点儿，但家里不是负担不起，你别操这份心了。

回了学校，好好复习准备高考。

家里的事，妈妈会安排妥当的。

&rdo;

许蕴喆不想要这样不明不白的妥当，追问：&ldo;外公是确诊了吗?是心理疾病还是精神病?有精神障碍吗?&rdo;

听罢，许芸婉用力地闭了闭眼睛。

良久，她忧愁地看向他，眼神里充满了不理解，问：&ldo;蕴喆，你这么想离开家，不就是因为他吗?现在他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结这件事?&rdo;

许蕴喆的呼吸一凝，半晌，他忐忑地问：&ldo;妈妈，难道说，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吗?&rdo;

她的表情僵住。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碗筷，叹了一口气，疲惫地说：&ldo;蕴喆，我们都需要新的生活。

他会拖累我们的，你明明看到了。

&rdo;

这顿饭是没法吃了，许蕴喆连忙也放下碗筷，说：&ldo;可是，他毕竟是外公啊!如果他其实没有病，或者说，只是痴呆了，不是精神障碍……就这么把他送到医院去，这是阴谋!&rdo;

&ldo;他有病!&rdo;许芸婉瞪着眼睛，焦虑又激动地说，&ldo;当初是你总问我要不要把他送医院的，现在为什么反悔了?他不该被送到医院去吗?他已经确诊了。

医生确诊了，有确诊书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