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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此处并不甚高,而且塔下即是广田花园,蔓草丛生矮木成林,郁郁葱葱极是茂密。
轻蓝身形纤细,滚落其中瞬时不见,宛如被比黑暗更沉的暗影张口吞噬了一般。
可是轻蓝前胸被纪沉利爪所伤,虽不甚深但血流如注,不知他还能撑得多少时候。
遥白瘫倒在窗边,白衣支离破碎血迹斑斑,白玉脸庞苍白以极,唇间几滴艳血仿如红梅香瓣,娇红绰约竟是媚态横生的。
他昂起脸来笑,声音微黯时有断续“刚才,太湖君什么也没看见,对吧?只说,主君爱徒轻蓝试练之中偶然受伤,太湖君还是早去为其疗伤吧。
不宜久拖。”
这话说的明白,连受伤借口都己编好,太湖君却站着没动。
双手敛袖目光轻垂,在浅淡的金珠微光中明明灭灭闪烁不定。
殿内纪沉公子横倒于地,双目瞠大,左肩到腰畔一道狰狞伤口血如泉涌,生死难料。
伤痕累累的遥白公子却瘫在窗边,捏着自己衣摆去擦拭地轻蓝留于窗畔的血迹。
沾了鲜血的艳红双唇紧抿着,乌发散乱,擦完一处便蜷在地上艰难的移动几分,去擦另一处。
双腕紧缚在一起,左手持衣,右腕却软软的垂着。
细看之下,太湖君微退半步己然动容。
自己那徒儿的脾气,他自是知晓,为了遥白,大逆不道有悖天理的事也照做不误,击杀陧陵君靖帝长子纪沉,也不是什么出乎意料惊天动地的大事,倒很是他的风格。
可是这遥白…右腕己折双足几断,他又是如何将轻蓝拖至墙边推上高窗的?此子心性坚韧而见一斑。
更令人啧啧感叹的是,他现下如此做法,竟是要将轻蓝脱身事外,自担责罚代领重罪!
他,竟然,甘愿如此…
遥白面色如纸,目光己渐迷离,每一稍动身上便有数处剧痛直若锥心。
他伏在地上,连颊边也沾了几缕血迹,停下手恍恍惚惚的想:这太湖君怕是也魔障了,此间凶险不宜久留,他何不抽身而去呢?难道此次我与轻蓝兄弟二人便要命丧于此?
鉴于上天诸神的恶劣趣味,是断断不会让遥白美人风生水起妙趣横生的异界探险中途出轨提前谢幕的,所以关键时刻,我们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帅到人神共愤妖到天怒人怨的烟水浮城主君云中大人华丽救场来了。
此人出场排场一向甚大,银衣如云,直接破窗而入倒是便捷。
遥白在地上伏着,勉强抬抬头,视线散乱己乎无法聚集,偏偏还强撑着吐了几个字“轻蓝他…“
听到这个名字,云中大人一改往日轻狂纵意的轻挑模样,竖着眉毛几乎是暴怒了“管他去死!
!”
话虽这样说,却仍是抬手比了个手势。
于是红衣缭乱盛如夏花,红鸾珊姑娘飞身而起,己向塔下寻去,去势极快渺然无音。
重伤之人大约多少有些迟钝,被云中君扶起拥入怀里,如此近到呼吸相闻的距离,遥白美人竟然没有体味到某人褪去风流浪子的团花外衣,换了件寒冰火焰齐生乱舞的占袍,危险程度己不能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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