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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觉得哪里不对劲了,自上回赐补汤给丝绦之后,母后那边没有动静,我也没去看望她。
这回可是真的动怒了?
62
62、薄如纸-2...
日头炙热,闷闷的热气从地下烘出来,像烧了地炕一般。
听说母后的凤驾接了丝绦往午门去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我只能匆匆赶过去,一颗心悬在嗓子眼突突直跳。
从绿姝出章阳宫赶到御书房,再到如今往宫门赶,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我想起方才在御书房瞥见的那一道晴空闪电,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母后若真想做点什么,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了。
不过我怎么也想不出为何到午门去,有什么戏可看的?
越心急,越慌张,上门楼时打了个趔趄,一只香囊便从怀里掉出来,一颗颗佛珠自香囊中跳脱,纷纷顺着楼梯往下滚。
就好似积攒了许久的希望一下子全部落空了一样,看着那些渐渐远离我的佛珠,头顶像压迫了什么重物,站都站不稳。
齐安朝底下的人斥道:“还愣着?赶紧捡啊!”
我暂且顾不得了,叫他们先捡着,自己飞快跑上去。
威严的午门如三面环山,门楼巍峨,阕亭肃穆。
母后站在门楼正中央,即便长时间吃斋念佛,那种傲然睥睨的眼神却不减当年。
丝绦安静地站在母后身边,像尊瓷像纹丝不动,死气沉沉。
我侧头往午门外面看,在阳光下发白刺眼的白砖地上,添了鲜红的色彩。
十三具尸首并排躺在断头台上。
或许不该说是尸首了,因为已经身首异处,头颅沾满了血,七零八落地散在一处。
那些血染红了地,一大滩一大滩,好似红袖。
“皇上来了。”
母后扭头看着我,轻描淡写说,“哀家已经帮皇上处置了这一帮乱党。”
我悲哀地望着她,摇摇头,再摇头,却无话可说。
“余下的事,皇上看着办,哀家回宫了。”
母后瞥了丝绦一眼,扬着头从她身边走过。
我还能怎么办呢?如置身冰窖,四肢百骸再无知觉。
丝绦仍然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眼睛都未曾眨动一下,牢牢盯着下面被血染红的白砖地。
我不敢叫她,不敢打破这僵局。
担心惊动了她,她就会从这门楼上一跃而下。
我也不敢过去拖住她,害怕她反抗、害怕看见她憎恶、狠毒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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