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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将扇取来。
向龙友一伸,说道:“这首诗老爷也曾看过,难道忘了不成?我与侯郎既成夫妇,举案齐眉,固是万幸,即生离死别。
亦当矢志靡他!
如何再嫁人?以伤风化!”
说还未了,只听楼下家人齐声喊叫:“夜已深了,快上轿,还要赶到船上去哩!”
贞丽说:“事已到此,也顾不得你了!
杨老爷抱定他,待我替他梳头穿衣,抱他上轿罢!”
香君手持诗扇,就如防身宝剑一般,前后乱打。
及至草草妆完,龙友方向前一抱,那知香君向楼板上一头撞去,鲜血乱喷,晕倒在楼板上不省人事。
贞丽见香君如此光景,又惊又疼,说:“我儿苏醒!
把花容碰了个稀烂,血流满楼,连诗扇都溅坏了,保儿暂扶他到卧房安歇,再作商量。”
正是:
奸臣要泄旧愤,那管美人花容?
且说香君将头面撞坏,溅污诗扇,已扶到卧房安歇,正在急忙之时,楼下家人又喊说:“夜已三更,骗去银子,不打发上轿,我们要上楼拿人哩!”
龙友遂向楼下说:“管家不要忙,略等一等,他母子分离难舍,其实可怜。”
贞丽闻听着忙,说道:“香君碰坏,外边声声要人,这可怎处?”
龙友趁势就说:“那宰相势力,你是知道的,这番执拗,你母子不要性命了!”
贞丽向龙友叩头,哀恳求救。
龙友寻思一会,说:“事已至此,没奈何,只有一权宜之计。”
贞丽问说道:“何权宜之计?求老爷速为指示!”
龙友说:“娼家从良原是好事,三百财礼也不算吃亏,嫁个漕抚也不算失所,况到他家,珍馐充口,绫罗适体,一生也吃穿不尽。
香君既无福享受,你不如移花换木,替他嫁田仰走遭,却也省的得罪相府,亦且免众家人罗唣,不知可否?”
贞丽说:“这可断断使不得!
我与香君年纪既不相若,且一时我那里舍得家私?倘或有人认出,更为不便。”
龙友说:“这却无妨,我说你是香君,谁能辨别,你说舍不得,这些恶奴硬要抢了去,看你舍得舍不得?你今若与香君一样执拗,我就不管了,任那家人横行罢!”
贞丽闻此一段言语,低头暗思,说道:“香君已经碰坏,家人又急要人,倘杨老爷走开不管,教我如何支持?不如暂从杨老爷之计,替孩儿走遭。”
遂向龙友说:“老爷包管无事,老身不免代替,只是落下香君在家无人照顾,如何是好?”
龙友说:“你可放心前去,却是你的造化。
香君在家,我自时常照应。”
贞丽无奈,即忙收拾完备,将财礼交与香君收存,再三叮咛嘱咐,遂别了香君,拜辞龙友,走下楼,上了轿子,随众家人竟往田仰船上成亲。
正是:
一时舍了笙歌队,不知今夜伴阿谁?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未完待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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