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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凌洲不免转头看向萨岱霍斯。
仿佛有感应一般,萨岱霍斯也转过了头,宽慰似的道:“赫诺亲王比起其他的……已经……很好了,雄主,不必太过担忧。”
他垂了下眸子,“请随我来,雄主,宴会已经开始了。”
说完,便向前走去。
“……”
是的,在曼斯勒安,赫诺的日子已经算是好过的了,毕竟,比起被鞭打致死、酷刑流产、褫夺翅翼等等惨绝人寰的悲剧,罗普仅仅是踢打,并不严重,雌虫恢复力惊人,休养个两三天就好了……吗?
凌洲这才意识到,自从来到这里,他一直抱着的仅仅是穿书的想法,也一直,把他们,当作是……纸片人。
凌洲不禁伸手摸了摸心口,只觉钝痛异常。
他抬头看着萨岱霍斯,上将的身形依然那么挺拔,独身走向那座冰冷华丽的宫殿,凌洲好像看到了压在曼斯勒安头顶上的那片阴霾,挥之不散、摆脱不掉。
他想到了书里的话,阴云从未消散,哀戚从未远离。
上将所哀戚的,便是雌虫那悲哀一生的命运吧。
现在,凌洲扪心自问,还把他们当作是纸片人吗?
毫不犹豫地相救,毫不留情地踢打,深藏眼底的无可奈何与难忍悲戚,源自心底的钝痛越来越清晰,逐渐汇聚成了萨岱霍斯的蓝眸……不,凌洲不想再把他们当作纸片人了,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是有血有肉的人,是……
凌洲伸手摸了摸腰间,仿若余温尚在,温暖而又令人心……安吧。
凌洲大步向前,追上了萨岱霍斯。
“谢谢上将。”
凌洲看着萨岱霍斯笑了笑,不等他回应便率先踏入了殿门。
萨岱霍斯征然了一瞬,淡定地伸手压了压微微勾起幅度的唇角,随即紧跟着迈入殿门。
妥善放在口袋里的水晶闪了一闪。
……
萨岱霍斯上将率领第一、二军深入堤摩,激战数月,一举歼灭堤摩异兽,洗刷当年虫族亲王战死、领土被侵的耻辱,虫皇大悦,举球欢庆,战神之名再次响彻整个曼斯勒安。
庆功宴上,灯饰华美,觥筹交错。
四大家族携众前来,推杯换盏间暗藏无数心思,眼神交汇,笑容满面,一切算计皆掩于酒杯之下;议阁围桌而坐,举杯祝贺难掩漫不经心;军部将领开怀畅饮,谈笑风生间尽显自豪满志。
酒杯相碰,把酒言欢,窃窃私语,朗声恭贺。
无处不欢喜,无处……不藏心。
先亲王之子回归,早就在曼斯勒安掀起了轩然大波。
支持先亲王改革的满心欢喜,隐忍多年终有机会破锋而出;反对先亲王改革的暗自恼恨,崇然多年怎肯甘心一朝落寞。
偏生虫皇态度暧昧,祭司超然压上,两方势力如悬崖巨石,颤颤巍巍而声势浩大,行招一步,便能掀起滔天巨浪,顷刻间便吞噬一切希望与衰败。
华丽宫殿下尽是尖刀利刃,招招见血,不死不休。
二楼的拐角处,凌洲端着酒杯细细品尝,望着楼下的刀光剑影,他再一次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真有先见之明,早早地就跑到了二楼躲着。
今天遭受的创伤太大,他得好好缓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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