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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尘一时语塞,“他又不是漠北的汉子,他是长陵的汉子,再不济他也是南林的汉子。”
“而且……”
符尘嘟囔着,“我不喜欢他还不是因为他对先生不好。”
符尘看向林霰的手,从前他可是防着护着不叫那只手受伤,自从被霍松声不分青白折断之后,林霰的手就再没好过,现在还打了钢针。
他在此为林霰打抱不平,谁知他家主子替别人说话,林霰纠正他:“他对我还不错。”
符尘不和林霰争辩,他每次一说霍松声的坏话,林霰都要帮着对方。
“先生,我们去梅州做什么啊?”
符尘岔开话题,“绕道梅州,我们得多走两天才能到长陵。”
林霰放下窗纱:“你从前总吵闹要出去玩乐,这次满足你。”
“那也不比你身体重要啊。”
符尘说,“何况这一路始终被人跟着,我烦心。”
林霰靠住软垫,轻翻起搭在膝盖上的书。
他走的时候将文书也一并带走,这几日他一直赶路,东厂暗卫始终穷追不舍,都被聆语楼的杀手挡了回去。
“昨夜不是解决了最后一批刺客,而且我们已入南林,东厂不敢在此撒野。”
符尘不解地问:“为什么?”
林霰头也不抬:“南林老侯爷余威尚在。”
南林府由霍城坐镇,下面八州四城,虽然侯府没有兵权,却是大历最太平的州府。
林霰的目的地在梅州,准确的说是梅州边上的回岚山。
回岚山是南林第一名山,亦是出了名的佛门圣地。
山中庙宇无数,修行者繁多,每逢初一十五,山道上尽是前来烧香祈愿的信徒,往来络绎不绝。
其中香火最旺的要数与山同音的洄澜寺,这寺一个月只开初一和十五两天,正是因为它不常开,百姓觉得它更灵,一来二去便成了最出名的那个。
林霰来的不巧,初一刚过,不及十五,山脚下的百姓见到车马,好心来劝:“洄澜寺闭寺了,你现在上不去,十五再来吧。”
林霰从车上下来,谢过对方,由符尘搀扶着徒步上山。
人家只当他是虔诚信徒,这样的人不少,劝也不听,吃过闭门羹就知道往回走了。
林霰低烧仍然未退,体力不支,未行多久便气喘吁吁。
符尘很不放心,说道:“先生,不如我们还是驾车上去。”
“佛门有佛门的规矩。”
林霰面色冷白,脸上一层晶亮的汗,“没事,走吧。”
林霰强撑一口气,迎着罡风往上走,山上温度更低,两侧有厚厚积雪。
走到半途,林霰只觉浑身麻痹,腿脚僵硬,呼气都带着血味儿。
符尘不敢再叫他走了,阻拦说:“先生,你要见谁,我去传话!”
林霰眼前昏黑:“不必,我亲自去。”
后来的路林霰记得不大真切了,天越来越黑,又辗转亮起来。
晨起洒扫的僧人看见有人上山,也是吃了一惊,几步追下去,说道:“施主,洄澜寺今日不接香客。”
林霰的手被风吹至红肿,睫毛上附着一层白霜,他迟缓的从怀中取出一枚玄铁戒指,看样式与霍松声手上那枚几乎一模一样。
“小师傅……”
林霰嗓音沙哑,将玄铁戒交到僧人手中,“在下自都津而来,请见了渡大师,还请您代为转达。”
玄铁戒冰冷,分量却不轻,一看便是精心打造的重要之物。
小和尚不敢怠慢,拿着东西进了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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