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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捡到的小少年,在遇见自己之前经历的便是这些吗?叶鸢在这一刻起,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阿岁会在丞相府里,对一间废弃柴房的位置清清楚楚。
也知道了为何自己夸赞阿岁能够寻得这样一个藏身之处时,他避而不谈,什么都不愿意多说。
甚至在进入这间柴房前,阿岁还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自己便是发现了也没多想,更不知这地方竟是阿岁经历着人生最苦痛之事的地方。
根据白卿淮的梦话,叶鸢也能从中拼凑了个大概。
在这个黑黢黢的地方,这个少年被下了迷药,被踢打过,被鞭子抽过,被绑住过,也许还曾吊在棚顶过。
听起来何甘平那瞧不起任何人的眼睛里,倒是能够装进白卿淮去。
他把白卿淮踩在脚下,即使是折弯一个半大孩子的脊梁,也让他有了征服般的快感。
若不是把白卿淮留在京城风险太大,或许何甘平那个老变|态会一直将他锁在这间柴房里,当成已经成功击败白家的标志,想起来时便虐打一番。
看着平时清风傲骨的白家人在自己的脚下奄奄一息,便能获得隐秘的兴奋感。
何甘平事务忙了起来,没有心思再折磨这个无辜的少年了。
于是他便想要他死。
白家年少成名的后人,若是无声无息的死掉了,对于白家来说,岂不是最好的打击?
可何甘平不想让这个少年死的太轻松。
白家既然在南境的边关驻扎,那便将这已经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少年送入北境,送到距离锦南最远的地方去。
他要白卿淮求生不得,却又想要他死的不要太快。
他把少年的伤养好,又灌下了一盅特地找了高明的毒师所配制的毒药,毒瞎了他的眼睛,毒哑了他的喉咙。
遣了人将白卿淮扔在了榆城的乞丐堆中。
做了乞丐或许还能活,可是一个又聋又瞎的人,只怕是连怎么做乞丐都是学不会的吧。
叶鸢恨毒了何甘平,她想不出一个人即使想在争名夺利的路上杀出一条血路来,也不必对着一个半大的孩子下这样大的功夫,所做一切,只为了泄欲。
可她又有些庆幸,若不是何甘平没有干脆利落地将白卿淮杀了,她便不会与阿岁相识。
她庆幸何甘平自信白卿淮一定会绝望地死在榆城,没再派人多加查看。
不然,也就不会有榆城那两个月的日子,而阿岁也不会像这样完完整整的在自己的眼前,同自己说笑,同自己做事。
叶鸢整理好心情。
不过是短短的一个时辰不到,叶鸢的心情却经历了大起大落。
她甚至情愿自己没听过阿岁的呓语,不知晓事情的经过。
怎么能呢?自己呵护在手心里的小少年,竟是从这般的人间地狱中茍活着,最后被放逐出去,自生自灭,才得以同她相遇。
叶鸢瞪着双眼直至天明。
天色亮了起来,可是叶鸢却没有一丝困意。
昨夜收获的信息太大太多,叶鸢心绪起伏,一时间困意全无,满目清明。
叶鸢本没想叫白卿淮醒来换她去睡觉,可是天光趋近大亮之时,白卿淮自己醒了过来。
“叶姐姐。”
白卿淮揉了揉迷蒙的双眼,“天都这般亮了,你怎么不叫我啊?”
白卿淮的声音有些晨起的沙哑,还带着一点如昨夜说梦话时的朦胧,听上去平添了几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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