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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堂见她有意转移了话题,也没跟她纠缠,也换了话题,“你别太担心你妈妈,有高院士在,手术顺利一周就能出院,能在过年前回家的。”
“哎,今早我妈妈吐血时,我真的很害怕。”
谈到这件事,她心中就多了层阴霾,刚刚与他说话转移注意力被抑制的焦虑再次回来,“会诊时,我在一旁听着,我虽然听不懂那些专业名词,但我看出来了,明天那场手术,谁也没有底。”
“医生当然不能给家属肯定性保证。”
何堂懊恼自己哪开不互提那壶,还不如跟她拌拌嘴让她恼了自己。
江意一焦虑,就没了吃饭的胃口,只能不停地喝酒,“如果明天手术不成功,病灶无法完全切除,就相当于宣布了肺癌晚期,只能靠化疗了。”
她都不敢想象,那该怎么办?说的好听点化疗是种治疗方式,但生存期是多长?生存率是多少?而且化疗有多痛苦?当生存期用“月”
来计算时,跟等死无差别。
在他面前,江意没了伪装与忍耐,鼻头一阵酸涩,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在医院,他们一家人闭口不谈失败的可能,在吴梅面前表现的如同寻常。
对朋友,如此私密的痛苦,她无法诉诸于口。
她竭力控制着倾诉的欲望,除了亲人,又有谁想理解你的痛苦呢?
她拿过纸巾擦去了眼泪,深呼吸了下,控制住了险些失控的情绪,“不过我相信,明天手术会成功的。”
关于肺癌,何堂有过一位旧友,是肺癌。
发现得很早,当即便去美国动了手术切除了病灶,养了许久才回国。
回国后,他飞速扩张,时不我待的拼命感在领导着公司的发展,前几年公司上市了,成为行业标杆。
在他难得的采访上,说了句,我以为我能有二十年来干成这件事,可惜,老天不会给我这么久。
去年冬天,何堂去叁亚参加一个论坛时,见了这位朋友。
每年冬天,他就去叁亚养身体。
还记得在他家客厅,他的两个女儿在搭乐高,朋友看着他的两个孩子,轻声对他说了句,我等不到他们长大了。
那时,他已瘦的很厉害了。
何堂拿过她的酒杯,“别喝了,你明天要保持清醒。”
“你不要管我。”
江意直接拿过了香槟,对着口喝,这几天她每晚都喝,不喝睡不着,怎么他来了就要作出一副虚伪的关心模样,“这点酒不足以让我不清醒。”
“你现在需要解决你的情绪问题,可以跟我倾诉来缓解压力,也可以在我面前哭,而不是伪装你很好。
情绪发泄完就去睡觉,好好睡一觉,明天陪着你妈妈去战斗。
这是你现在能做且应该的事。”
何堂站起身,直接夺过了她的酒瓶,“我没有不让你喝酒,你喝的这么急,香槟很容易醉。”
“你先吃点东西,我来给你倒酒,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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