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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宏达开口,黑暗中看不到神情,“我也不知道为何,傅家会被按上私铸铜钱的罪名。”
“你不知道?”
冯依依小心翼翼问。
冯宏达摇头,额头叠起几道皱纹“彼时我和你娘住在扶安。
我自是知道傅家被冤枉,想来是永王那时争夺皇位,怕此事牵出来,故而推到傅家身上。”
想那时,整队人死在山谷中,要加什么罪名还不容易?死人又不会开口辩解。
“我总觉得心中不安,明知他们冤死,却无法说出真相,”
冯宏达无奈叹口气,“就只能给他们修一处无碑墓,每年祭奠一番。”
冯依依提着的心慢慢松下“爹,你和白虎岭的事情无关?”
“自然,”
冯宏达略有奇怪,往冯依依看了眼,“那时我早已逃出,和你娘生了你。”
“这样吗?”
冯依依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冯家和傅家根本没有牵扯,是冯宏达好意立的无碑墓。
当年事她不知道,只是娄夫人那里听来半点。
如此听了冯宏达的话,心中彻底安定下来。
冯宏达摸摸冯依依的头顶,语气中难掩疼爱“你既喜欢他,爹不会拦着。
以前是爹的错,总以为你是小孩子,不愿放手。
其实你大了,是该自己拿主意的。”
冯依依低下头去,脸颊羞赧一红“知道了。”
“哎,”
冯宏达摇摇头,笑了声,“到底还是那个臭小子,将我辛苦养大的闺女骗走,爹不甘心。”
说起来有些心酸,又有些喜悦。
自己的掌心明珠,该交给娄诏了。
又说了几句,冯宏达便匆匆离开,回去林子里。
冯依依身心轻松,从父亲口中得到答案,了却了心里一直萦绕的阴郁。
她和娄诏,不会再有隔阂。
炕上暖融融的,简单收拾擦洗之后,冯依依钻进被窝中,身子一蜷,舒服的勾起。
轻轻移到桃桃身边,闻着粉团子身上的奶香气,舒适的阖上眼睛。
而山中小院儿这边,一直说话到子夜之后。
村长带来的那坛酒早已喝光,地上落了一层花生壳。
冯宏达带回的那张铜矿图纸,村长已经解释了三遍,只差把排水通风如何也讲一番。
娄诏看了院门无数次,想过要走,几次被冯宏达叫回来。
最终,村长扛不住,提出要回家休息,提议娄诏是否一起。
娄诏称是,刚站起身,便被冯宏达一把拉住,说是还有事要说。
村长只能自己一人先走。
“冯先生还有何事?”
娄诏问。
冯宏达手一指,眼神示意屋子西间“那间屋里有炕。”
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让娄诏留在这院儿里,阻止他去冯依依那儿。
娄诏何等心思,早先就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