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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是没可能用手铐这么粗糙的东西,硬生生把自己的动脉磨破,甚至磨伤骨头的。
即使狠人如石羡玉,也只做得到掰断自己的拇指来挣脱手铐。
两者所要承担的痛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钝刀割肉可比当机立断掰断指头难受的多,就像人也不可能单纯靠着屏住呼吸来憋死自己一样。
这与意志力无关,纯粹是烙印在基因深处的逃避危险的本能在作祟。
此时,步忠勇脸色更加痛苦,接着说:“我反复醒了几次,他们每次都压不住我,只能反复给我打安定,直到过了大概一星期,我才勉强冷静下来。
然后他们告诉我,我女儿应该是在六号晚上失踪的,因为那天晚上还有同学看到柯祎在图书馆自习,但那晚过后,就再也没见到人了。
我很愤怒,为什么柯祎失踪了三天他们才报案,为什么不早点报警?就因为担心会造成不良影响?他们难道不知,失踪者失联的时间每多一分一秒,遇害的风险都会更高一筹?
我真气急了,狗屁的顾虑,去他妈的可能,我只知道我女儿已经失踪,并且很可能错过了最佳的调查和救援时间,我就在那种极端愤怒的情况下愤怒了一晚上……”
石羡玉无言以对,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还是说,仅仅只是回忆当时的情境,就已经让他心境波动到语无伦次了?
就听步忠勇接着说:“但我知道,如果再有过激举动,难免再被他们注射安定,然后又在昏睡中浑浑噩噩的消耗时间,所以,我终于冷静下来,决心从头到尾,好好彻查那桩案子,找到我女儿。
哦对了,差点忘了说,还有回避条款那回事儿,按规定,我女儿的案子我得回避,不能亲自查,但那时我根本不管那么多,队长也不敢让我回避,甚至没人敢提这事儿,我就自然而然的往下追查了,也就是那时候,对这方面管理并不严格。”
说到这,他又自嘲摇头:“算了,讲这些做什么……总之,我一直疯了似的去追查柯祎失踪的案子,她接触过的人,她在大学里参与过的事,加过的社团,我统统查了一遍,但却一无所获。
就在我濒临崩溃的时候,队长告诉我一则消息,长生区的兄弟接到报案,有渔民从江里捞到了两大袋尸块,其中一袋装着头颅,另一袋则装着被切割成掌心大小的肉块,初步判断,受害者为十八到二十二岁左右的妙龄女性……
他当然不能确定受害者是不是我女儿,因为经过长时间泡水,即使是脑袋也根本无法辨别样貌了,长生那边的兄弟也在征集尸源,却始终无果。
队长只是跟我说一声,问我要不要去认认尸,因为经长生的法医兄弟初步鉴定,那尸体死亡时间在十天半个月左右,而我女儿也失联半个月了。”
石羡玉已经知道结果了,因为步忠勇刚刚就提到,截至目前也只找到他女儿的脑袋,以及一条半的大腿肉。
而此时,步忠勇则低下脑袋,抬手痛苦的揉着头发:“我不愿相信那是我女儿,但还是去辨认了,其中的心情,你们不懂……
更可恨的是,我竟然,我竟然……认不出我的女儿,腐化程度实在太高,我根本看不出属于柯祎的半点影子来。
但我记得柯祎拔了两颗智齿,一左下一右上,另外还有两颗智齿是完全长横了,不好拔,本来计划她大一暑假的时候再分别处理的,那时就成了辨认尸体是否是柯祎的证据,然后,我就收到了噩耗。
我不敢相信,法医也从稳妥的角度出发,取了我的血,和我女儿的牙齿,做了亲子鉴定,结果就不容辩驳了,死的就是我女儿,柯祎。”
仇教导轻叹道:“那天以后,你就彻底疯了。”
“是啊。”
步忠勇说:“我彻底疯了,我人生的意义,我的职业追求都只剩下一条,揪出杀害我女儿的凶手,还柯祎一个交代。
可……我太没用了,这么多年下来,一无所获不说,就连柯祎的其他尸块都没能找到,它们可能还沉在江底,也可能顺着江水飘到了别的城市,成了其他城市的悬案,又或者,已完全被江鱼啄干净,消化完毕了。”
石羡玉听到这,已感到很是为难。
他问:“也就是说,你手里其实没有任何线索,是吧?”
步忠勇回了句是,又涩声道:“所以我说,你们帮不上什么忙。
甚至,其实我也没信心能查明真相,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而已。”
齐宏宇插话问:“当年的法医尸检记录应该还在吧?结果你应该也还记得才对,有说致命伤是什么吗?”
“血液中发现了过量的酒精,远超致死浓度,口鼻中还发现呕吐物,推测可能是酒精中毒死的,也可能是呛死的。”
步忠勇说道,转而冷哼一声:“但柯祎从不喝酒,她最讨厌酒味,怎么可能喝那么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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