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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瑞成鄙夷的看着他,嘲讽道:“你不要觉得委屈。
若秦先生与李廷恩都答应饶过你,这事儿就掀不起风浪,袁县令大度,自然一笑而过,你就还有一线生机,丢的不过是些脸面。
若李廷恩执意要讨个公道与你斗时文。”
他顿住话,目色冰凉的在朱瑞恒身上扫了一眼,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那你就滚出朱家!
此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朱家无关!”
后面的两句话不仅把花姨娘吓得差点厥过去,也将朱瑞恒砸蒙了,他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朱瑞成,艰难的挤出一句话,“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朱家嫡长子!”
朱瑞成不屑的冷笑,“你不用指望爹,这件事爹已知晓,是他叫我来处置的。”
“老爷。”
花姨娘失声叫了出来,她比朱瑞恒更不能相信朱老爷居然会选择放弃他们母子。
看着花姨娘云鬓散乱,泪水横流的瑟瑟发抖,再不复过往的妩媚妖娆,朱瑞成目光里透出丝对弱小者的怜悯,“花姨娘,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只可惜,见识有限。”
花姨娘如遭雷击,她在朱家后院纵横十几年,以为和朱夫人都能抗衡,她的儿子在朱老爷面前将嫡子都比下去了。
今日才看出来,人家或许根本没将他们看在眼里。
朱瑞成收回目光,淡淡道:“瑞恒,去收拾好自己罢。
大哥会去备下厚礼,咱们兄弟两要敲锣打鼓的去给人赔罪了。”
说罢,他扬声喊了两个早就等在外面的心腹下人进来,“叫几个丫鬟来伺候少爷梳洗,动作麻利些。”
眼角余光瞥到一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丫鬟时,他拧了拧眉,“给她灌壶热油,叫家人来领回去,多打发些银子。”
说罢再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甩袖离去。
朱瑞成离开朱瑞恒的院子,径直去了朱夫人那里。
朱夫人端坐在美人榻上,富态的脸庞上写满倦色,正检视管事们写好的礼单,发觉有过于贵重奇巧的便将之划去。
“娘。”
朱瑞成进来看见,挥挥手叫人下去,问道:“都差不多了罢。”
朱夫人点了点头,“倒是差不多了。
不过你叫我备下这么些东西,娘倒是不心疼银子,只消能将事儿了了就成,可你都叫管事置办这些打眼的,哪有送礼这么个送法,人家怕是不肯收啊。”
“正要打眼的东西,否则别人如何知晓我们朱家已主动上门赔罪。”
朱瑞成笑着道,看朱夫人已然明白,又道:“若李廷恩不打算和朱瑞恒比时文,秦先生与他就会收下这份礼,另外置备一份差不多的回送咱们。
娘要抓着时机与两家都走动起来。”
“知道了,你以为我是那个只会狐媚男人的戏子?”
朱夫人嗔怪的看了儿子一眼,恼怒的道:“当初就不该让她进朱家的门,都是你爹,被迷晕了脑子,我看你爹都背着我将地卖了,怕再闹下去更让人看笑话,这才当养条狗哄你爹高兴。
没想她心思越来越大,非要送朱瑞恒去读书。
你也是,我早就说过要提防这个小崽子,你偏偏不听。”
朱瑞成闻言苦笑。
他当初是真的看朱瑞恒有点读书的天分,觉得能考个举人也不错。
以朱瑞恒的性子,没有朱家在背后撑着,他就算考中举人也无法出人头地,自己占着嫡长名分无论如何都能制衡他。
谁知会蠢成这样……
“娘,事儿都出了,您再念叨也没用。
等此事一了,我便将他送到山中几位叔公那里看宗祠,至于花姨娘,先瞧瞧爹那里的意思罢,没了朱瑞恒,她是个聪明人,会识时务的。”
朱瑞成喝了一口茶,环顾后道:“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