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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铮目光在男孩脸上停留许久,“行,你注意安全。”
这孩子越来越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有小田在,童延的房子很快就找到了。
在靠近市郊的一个老式居民小区,房子破旧,到晚上,也就稀稀拉拉几个窗口亮着灯。
童延是次日下午搬走的,趁他收拾东西,聂铮跟小田说:“你就近找个房住下,不要打扰他,但也不要大意。”
不是跟着童延,小田半辈子都跟大老板说不上话,立刻,乐颠颠地应下了。
破房子里水电网齐全,童延随身带的除了衣物这些生活用品,还有电脑,另外就是一些电脑知识的专业书,又是分开看个个字都懂,凑在一块儿直叫人怀疑不是中文的那种。
他基本不出门,吃的要么在网上订,要么一次在超市买够一周的分量。
这种游离世外的闲散生活,童延过了几天,只觉得憋得慌。
还是那种心惊肉跳的慌,他何曾闲过这么久。
转机发生的这天,他考虑角色是个哑巴,但有微弱的听力,用塞子把两只耳朵都塞了起来。
这样过了半天,童延发现一个问题:只是塞了个耳朵,他面临的却是全身机能发生问题的错觉。
他整个人像是被装进了一个密封的容器里。
他躺在床上,眼光从屋子的角落寸寸扫过,神经质地感觉眼珠转动的时候,眼眶的感觉都非常强烈,他像是被装在一个罐子里,对周围的一切都有隔阂。
大概正是因为这种隔阂感,周遭一切事物都他来说都变得陌生,出于对陌生的不信任,就连墙上的钟似乎都值得他揣测,似乎都活了过来。
两天后,他出了一次门,这次他有非常强烈的感觉,东西活了,人死了,他周围的人和墙上的钟没有区别。
也就是这天,路过一家商店,从橱窗里看见自己的眼神,冰凉麻木。
即使这份冰凉麻木很快被他自己的惊喜取代,但童延明白,这个角色的神他至少找到了一半。
二十天来,他第一次把旧卡塞回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聂铮。
大概是算到他有点成果才会跳出来翘尾巴,不等他嘚瑟,聂铮先跟他说了声恭喜。
这时候,已经是一月下旬,2012年春节将至。
童延望着马路上匆匆来往的行人,“提前跟你说声春节快乐,你今年在哪过年?”
聂铮的回答很简单,“家里。”
童延默认成聂铮要回父母家过春节,跟老聂和聂太太一起。
除夕这天,他拎着大包小包地去了老张家。
童艳艳喜形于色,跟老张一块儿做了满桌的菜,老张儿子没回来,年夜饭是他们三人一块吃的。
平心而论,老张对他没什么不好,但看着自己亲妈跟这人眉眼官司来去不停,童延心里还是别扭,等年夜饭吃完,春晚开场,扯了个理由说外边有事,任童艳艳怎么留,他还是走了。
除夕之夜,马路上有多冷清就不用提了,童延始终想不清楚,明明是他跟童艳艳相依为命,可为什么突然,他就成了多余。
童延沿着马路走了半个小时,晚上风冷得刺骨,他竖起衣领,把肩缩起来,对着拳头呵了口气。
郊外那房子太冷清,现在他不想去,好容易打了辆车,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对司机报了聂铮别墅的地址。
四十分钟后,车停在别墅区门口,童延忍着肉疼付了车钱,踩着自己孤零零的影子,顺着路进去,打开院门,进了庭院。
别墅三楼灯居然亮着,他揉了揉眼睛,几步跨上门廊,飞一样地进屋上楼。
果然,三楼的起居室,电视里春晚热热闹闹地播着。
而电视墙对面的沙发,聂铮也是自己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脑残了一把,忘了给存稿箱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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