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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寒光扑面夺命,流熏惊得愕在原地。
“小姐!”
哑巴乳娘秋突然惊呼一声,就在刀锋近在咫尺处,乳娘秋已奋力将她向前一把推开,“噗”
的一声闷响,一股黏黏烫烫的液体直扑流熏面颊,眼前一片血色。
“秋……秋姨!”
流熏惊得张大嘴那喊声竟然无法冲出喉咙,眼睁睁见了秋的身子在寒风中晃了晃直直的倒在她眼前。
秋的身体在雪地抽搐,口中还在竭尽全力呢喃,“快,快跑呀!”
“秋姨,秋姨,”
流熏跪在她身边抱紧她,却忽然觉得那袖笼空空,一滴滴粘稠的血滴落在流熏的手背,滚烫,腥涩。
她惊得抱紧秋姨,忽然一物坠地,她定睛一看,惊得魂飞魄散,竟然是一条断臂。
原来情急中,秋姨拿身子挡住了她眼前一刀,被活生生砍断一条臂膀。
流熏又惊又怕,牙关颤抖,肝胆欲裂。
秋在抽搐,热血如泉涌。
忽然,耳边炸雷惊响一般的吼叫,乞丐挥舞钢刀呼啸而来,那刀直向她头颅劈来。
空气霎时间凝滞,她呼吸停滞,一颗心也停了跳动。
滚落马车时的跌撞令她寸步难行,如今眼见那钢刀近在眼前她已无力躲逃。
心下一阵惨然,暗想,谢流熏,难道重生一世,不过结局也是如此吗?是命?
陡然间,一声大喊响在山谷。
“呔!”
咴咴马嘶声,一马飞驰而至,流熏惊魂未定,耳听嗖的一声响,噗嗤一声,眼前乞丐手中的忽然直直坠落,整个人也如一块石碑僵直的在她眼前倒下,嘭的一声闷响,那沾满秋姨鲜血的钢刀就插入她身旁的地上,寒风中摇摆不定,血迹沿着雪刃蔓延。
流熏定睛一看,惊愕中就见那乞丐尸体的脑后竟然不知何时插没入一枝狼毫笔长短的鹘翎袖箭,锋镝和半个箭杆子已没入乞丐的头颅,那乞丐瞪大铜铃般的眼倒在血泊里。
死了!
流熏惊得望去,马踏雪尘卷来,马上黑衣蒙面人手一扬,耳听嗖嗖几声,一阵惨叫,七八名乞丐立时四倒八仰被羽箭射中眉心和脑后,那箭如出一辙,都是从眉心射入分毫不差,可见箭法精湛,一箭夺命。
眼前尸横遍地,血色蔓延。
黑衣人玄纱蒙面墨色斗篷如乌云般纵马飞来,在惊得愕然的流熏眼前勒马盘旋,俯身打量她。
难道是这黑衣人救了她?
流熏又惊又怕,泪眼迷离。
她颤抖唇,竟然说不出话,吓得哇的纵身大哭,怀里抱着秋姨对那黑衣人哭喊,“救救她,救救她!”
那人不说话,矫捷的翻身下马,一手从她怀里拦过了秋姨颤抖的身子,伸出两只手指点了秋的几处大穴。
“秋姨,秋姨~”
劫后余生,流熏挣扎爬过去,秋的一只臂膀被砍断,血流满地,惨不忍睹。
流熏急得奋力撕扯自己的衣衫,要为秋扎住伤口,可是双手发抖无力。
“刺啦”
一声裂帛声刺耳,那黑衣人已扯下自己一条袍襟,一头用口咬了,一手去紧紧为秋包扎断臂。
他望一眼抽泣的流熏,将秋的头枕去流熏怀里,自己屈膝半跪,又从袖笼里摸出一个青花瓷小瓶,倒出白色的粉末洒满秋的伤口,似是止血的白药。
他默然无声,动作麻利,一张脸深藏在蒙面中显得神秘莫测,只一双眼露在面纱外,如寒星般明亮。
他又摸出几枚药粒扔去腰间牛皮酒囊里摇摇化散,掰开秋姨的牙关灌了几口,才凝神望着流熏无语。
一双眼似要说些什么,却无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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