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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照阁,流熏心绪烦乱,方春旎打发了丫鬟们下去,凑近她身边坐了满眼嗔怪:“如此大的事儿,你竟瞒了我,可有多险。”
“旎姐姐,清茉死得冤枉……”
流熏恨意难平,若不是晚晴母女对她步步紧逼,何以清茉以死来扳倒晚晴。
“或是她死得其所,你我也不得而知呢。
生死去从都是她自己选的,谈什么冤枉不冤枉?或是她不如此死,深知有比死更可怕的事儿。”
方春旎感叹,忽然说,“才我来的路上看到了晴儿,被婆子们扶回房里,听说明儿一早就要送去禅院,不许回府呢。”
“嫁去越国公府,或许是她的造化。”
流熏唇角掠过一抹冷冷的笑意,重生一世,她终于让谢晚晴这贱人遭到了报应,怕是如今府里上下都拿晚晴褫衣受责驱鬼一事传为笑谈,这谢府,再没这贱人的容身之处。
一桩桩一幕幕的往事,更有紫棠和清茉两条人命,晚晴的罪恶令人发指。
呜呜的哭声传来,夹杂窗外丹姝的训斥声,“亏得你还可怜她,为她掉泪,这小蹄子死有余辜。
咱们大小姐那么诚心的待她……”
绿婵哀哀的哭声,“我只是觉得她可怜,或是她心知愧对小姐,将小姐赏她的首饰包裹好了,偷偷塞去了我的枕头下。
怕是要我还给大小姐吧?”
绿婵心地善良,最易动感情。
流熏对了窗外吩咐,“绿婵丹姝,你们进来吧,吵些什么?”
绿婵揉了泪眼进来,将一方淡紫色帕子包裹着的墨玉簪捧给流熏说,“小姐,清茉今儿早上塞去奴婢枕头下的。”
流熏扫一眼,摆摆手说,“赏她葬了去吧。”
也懒得去纠缠。
“或是她心知有愧,要以死谢罪,这扁簪,留给故主做个念想吧。”
方春旎推测着,接过那枚簪子仔细看看,一只熟银嵌墨绿翡翠的扁簪,墨玉成色上乘。
“不如就供在佛前替她祈福超度吧,免入十八层地狱轮回。”
方春旎道,收起了那枚扁簪。
又叮嘱了小丫鬟们几句,才告辞离去。
晚风凄紧,团了浮雪掠地成雾如烟般游离。
流熏立在廊子下,闻着雪气的清冷中夹了梅花的幽香,她心絮烦乱,耳听外面丫鬟惊叹一声:“呀,这不是二小姐吗,怎么得空来咱们屋里了?”
话音里满是奚落,如今碧照阁人人皆知谢晚晴恩将仇报害为瞒隐疾陷害长姐,攀了高枝儿,便更是对她不屑。
晚晴垂个头蹒跚着缓步而来,身子几乎架在一旁搀扶她的合欢身上,一步一挪的向她走来,淡淡的一笑道:“晴儿来向姐姐辞行。
不过有几句紧要的话,借一步同姐姐说话。”
想不到她也有今日。
丹姝和绿婵对视一眼,丹姝奚落道:“绿婵,如何这么没用眼色,还不速速去拣那厚厚的垫褥拿来给晴姑娘铺上,不知晴姑娘身上有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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