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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王当着申时轶的面,打开了信笺。
虞盛光的字师从姜无涯,定然是一笔好字了。
申时轶看着申牧面无多余的表情,仿佛是浏览公文一样阅读着信件,待他看完,抬起头,道,“这件事,我要向堂叔说对不起。”
“你并没有对我不起,”
申牧道,微扬了扬信纸,将它放在桌上,“这是她的选择。”
一顿,“该说的信里都说了。”
申牧的神态、语气都很平静,同他平素的内敛、深沉别无二致,申时轶听过、也见过在多少次危难当头的时候,这位王爷以超人的冷静和条理从容权衡应对,似乎他整个人就是一块理智的板,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激发他的情绪。
实话说,申牧是非常符合传统审美的士大夫或者贵族。
但是这一次,申时轶不知道自己是出于纯男性的多疑还是超常的灵敏,在这位王爷惯性的冷静自持背后,他总感觉隐隐然有不同的东西。
“昨天的事我也听说了,”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申牧先道,指的是宁王登门表态的事。
“哦。”
“关于林氏和虞氏,”
申牧却没有说他们,而是来到林王妃婆媳身上。
申时轶看向他。
“她们是临江王府的人,我希望二郎能给我个面子,不要同她们计较。”
“临江王府把手伸到了宁王府——如果堂叔真视她们为临江王府的人,就请约束她们的行为。”
说罢,申时轶站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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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床三天,虞盛光已经恢复许多,可以下地行走。
虞母在佛堂为霍煌和他们无缘的孩子设了一座灵龛。
“不管外面怎么说,我在西北的时候,听到的是霍将军驱赶突厥的英勇事迹,他是个了不起的军人,也是你的第一位夫君,咱们家理当为他供一柱香。”
虞母道,“等你再出嫁了,霍将军这里就由我来打理。”
虞盛光没有说话,更没有反对。
把佛香插到龛前,闭目的时候想到了之前的种种。
虽然过去的并不久远,但现在从回忆里望过去,仍然像隔着一座山。
虞盛光不清楚如果自己再年长十岁,或者已有了现在的经历之后,重来一次的话,自己对他会否还是那种纯粹的、尖锐的拒绝。
如果是没有答案的。
悖论在于,当你了经历,或者当你置身事外,以已有的阅历去看待荆棘丛中当年的自己,仍会觉得,即便可以以后来的成熟去减轻受伤,那淋漓的鲜血依然珍贵。
一瞬间,她理解了那晚在刑房,霍煌说的话。
属于青春的、最初的、纯粹而不矫饰的好,还有坏。
睁开双眼,虞盛光走出佛堂,如果过去只属于记忆,那就让他们只属于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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