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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觉得不妥,那样不等于也在骂自己吗?索性不搭理他,转过身低着头就想从他身边闪过。
但袁克放且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稍稍挪动步子挡住她的去路。
她往左挪两步,他也往左挪两步;她往右走两步,他也往右。
一赫抬起头,雪亮的眸子想要烧穿他,尖尖小脸因为激动燃起红霜,配着她身上藏青色雪花罩袍,像初春三月的桃花,艳色逼人。
袁克放深谙:狗逼急了跳墙,兔子逼急了还咬人的道理,笑着退后两步。
“余夫人既然来了,怎么急着走哩。”
他笑着踱到书桌前,修长的手指在书本上扒拉两下:“不如我们现在就把绣作的主题定下怎样?”
他这么一说,一赫不好再跑出去。
“总长想绣什么送给老夫人?松鹤延年、寿星捧桃?”
“那也太普通。”
袁克放连连摇头:“庸俗之物既显不出我的诚孝也枉费了余夫人的无双绣艺。”
说到刺绣,一赫来了精神,转过身体,认真的问:“看来要绣什么总长是早有打算。”
“不错。”
袁克放微微一笑:“西风东渐,新文明之花处处开放。
我们再绣一些寿桃、仙鹤不是贻笑大方吗?我既然担任工商总长这个位置,更要响应国民心愿,开西化之先河。”
一赫眨巴着眼睛,大不太能理解他话中的含义。
他口口声声的“新文明、西化之先河”
不由让一赫想起今天陪在他身边的女子,西洋裙子,羽毛头饰,中不中,洋不洋。
“总长什么意思,不妨直说,做买卖永远是顾客为上。”
一赫没有说完,买卖人最要紧是银货两讫。
她始终把这当做一单生意,她出货,他付钱。
生意做完,老死不相往来。
她这急欲撇干净的心思惹得袁克放老大不痛快,可恨这身无二两肉的妇人简直把他当作洪水猛兽。
可再不高兴,他面上仍是笑着:“余夫人真是豪爽,我也不废话。
余夫人,你看就绣这幅如何——”
他翻开刚才一赫看过的书籍,指着上面的图画,一赫凑近一看,全身上下都红热到沸腾。
那一页正画着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外国房间卧室,一对年轻的男女坐在床沿调情。
女孩金色长发,珠圆玉润,露着洁白胳膊,无限温柔靠在男孩肩上,她上披白色轻纱下身着红色萝裙,无一例外的是衣物下的身体轮廓一清二楚,便是胸部的乳晕都依稀可见。
更不用提那男孩,除了肩膀上一块蓝色围巾,全身上下一根纱没有,坐在床沿,手持竖琴深情回望身后的少女。
“这幅画叫做《帕里斯与海伦之爱》。”
袁克放一边观察一赫一边慢慢腾腾介绍:“这幅画取材于古希腊浪漫美丽的神话,海伦是宙斯和丽达的女儿,她是那个时代最美丽的女孩。
她一直跟随继父斯巴达的国王廷达瑞斯长大,后来斯巴达的国王为她选定了阿伽门农的兄弟墨捏拉尔斯做为海伦的丈夫,并且把斯巴达的王权交给了他。
哪知有一天,特洛伊的王子帕里斯来到了希腊,当他在锡西拉导上第一次见到海伦的时候,竟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当时已经育有一女的斯巴达王后——海伦。
他迅速的忘记了自己出发来希腊的目的。
最终,帕里斯带领军队洗劫了斯巴达宫殿,不仅强夺走珠宝和财富还带走了海伦王后。”
沈一赫低着头,捏紧拳头,她恨自己是女人,没有力量,不然一定要用力揍扁他满是污言秽语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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