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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茫然了会,司马光?吕公着?章越?这些故交的面孔在脑中闪过于是道:“也许是大臣的举荐。”
却听太后又道:“与诸相公亦无干系。
“
苏轼又呆立了半天,心道这莫非是太后点自己。
他正色道:“臣虽不肖,但从不向人求官,哀求荣华富贵!”
高太后道:“卿误会了,老身早就对卿家言语,这是先帝的遗诏。”
苏轼闻言一愣。
铜鹤香炉吐出袅袅青烟,恍惚间苏轼仿佛看见了官家坐在此位上,与他商量大事。
记得苏轼第一次进京面圣时,批评官家进人太速,求治太急,听言太广……这话犹在耳边。
高太后道:“先帝在世时,每当用膳时举箸不下时,臣僚们便知道是在看你的文章。”
“先帝常道苏轼是奇才……”
苏轼合目泪下。
高太后徐徐道:“先帝有心重用之,可惜朝论是非多矣,未能如愿便是盍然而逝。”
“惜乎......“
说到这里,苏轼已伏地恸哭,积蓄多年的委屈和心酸,突然夺眶而出。
帘内传来稚嫩的抽泣声,是新君在陪着他落泪。
高太后也是陪着苏轼落了几点泪。
然后高太后赐苏轼坐,并赐茶叶一包道:“你要忠心辅佐幼主,以报答先帝的恩德。”
“致君尧舜上……此臣心愿!”
苏轼闻言连连泪流,“敢不竭股肱之力,继之以死!”
……
苏轼红着眼眶离宫后,便对侍从吩咐前往章府。
苏轼与章越时隔数年再度相见。
“子瞻!”
“魏公!
苏轼章越二人对坐坐下,苏轼是章越好友,又是制举同年,礼数当然不同。
苏轼谈及殿上高太后对他所言,更是再度落泪,章越也是感触良多。
章越听说宫里一个故事,苏轼熙宁九年时写了《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后,有人说苏轼是天上的仙人‘不如归去’,但最后还是不如留在人间。
官家听了这一句后大是放心对左右道:“苏轼终是爱君。”
这样的段子还是很多的。
大意是我本可置身事外,但还是留下来忠心侍君。
高太后此举也是高超的政治手段。
苏轼拭去泪痕,端起茶盏啜饮片刻后道:“魏公此番回京,力保免役法而废市易,倒是与某当年在密州所见略同。
之前百姓颇苦役钱,然魏公改法后,竟使纤夫、窑工皆得生计……只是司马君实执意尽废新法,恐非万全之策。
章越道:“参苓入药——去其燥性便可活人,岂能因药苦而焚医书?”
苏轼道:“介甫执拗,君实亦不遑多让。
这些年某在黄州时曾见保甲弓手扰民,却也在杭州亲睹青苗钱救活灾民。
譬如烹鲜,火候过猛则焦,火灭则生,总需执中。”
“我听说这些年杭州苏州多机户,每家雇得几十张机,甚至百余张,今年我听说扬州有一大户居然有数百张机之多,实在令人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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