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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贤妃见说不动她,无可奈何道:“罢了罢了,姻缘天定,只看你们有没有缘分了。”
何婉蕙站起身道:“阿蕙伺候姨母用汤药。”
尉迟越经过大半夜的一场奔波,风寒越发重了,虽然半夜喝了一副汤药,睡到早上身上仍旧滚烫。
他一开始还想强撑着起床去太极宫理政,刚坐起,还没来得及下床,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只得又躺了回去。
再看看身边睡得人事不省的太子妃,他也不放心就这么离开——沈宜秋惯会逞强,等她醒来,还是传医官来看一看,他才放心。
他迷迷糊糊思忖着,不觉又睡了过去,再醒时已是一个多时辰后,睁眼一看,沈宜秋却已经起来了,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卷书,正看得津津有味。
尉迟越轻轻咳了一声,沈宜秋察觉他醒了,便即放下书,问他道:“殿下好些了么?”
尉迟越点点头:“你呢?胃还疼么?”
沈宜秋道:“谢殿下垂问,妾并无不适。”
尉迟越见她脸上已恢复了几分血色,略微放心,不过还是叫黄门去传医官,直到从医官嘴里听到太子妃无恙,他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地。
医官又替太子诊视,一把脉,不由皱起眉:“殿下的风寒似有加重的迹象,需卧床静养,切不可操劳,以免病气入肺经与心经。”
尉迟越毕竟是英年早逝过一回的人,虽嫌卧床麻烦,却也不敢掉以轻心,颔首道:“孤知道了。”
医官刚离去,便有黄门来禀,道五皇子前来探望太子殿下。
尉迟越闻听此言,脑仁越发疼了。
凭他对这同胞弟弟的了解,他若是真来探病,恐怕全大燕的江河都要倒流了。
不过人既已到了,他也不能将他赶出去。
尉迟越只好对那黄门道:“请五殿下到长寿院稍坐,孤这就去。”
说罢,他瞥了一眼沈宜秋,却见她若有所思,神情有些古怪。
尉迟越倒也不觉诧异,他这幼弟在长安城中威名赫赫,连黄口小儿都知道五皇子小小年纪便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太子妃想必也听过他那些混账事,难怪会沉吟。
沈宜秋心里想的却是上辈子的事。
上一世她与尉迟渊全无往来,只在宫中家宴上见过几回面,连话都不曾说过几句,唯一一次直面彼此,却是在尉迟越死后。
尉迟越暴毙,沈宜秋封锁了消息,当机立断以皇帝之名召两位皇弟入宫赴宴,一个是四皇子,另一个便是尉迟渊。
四皇子得知自己被软禁,气得暴跳如雷,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而尉迟渊却出奇平静,只是提出要见一见兄长的尸首。
沈宜秋总觉得他前来“赴宴”
时便已猜到了实情,可这又叫人费解——明知道会被软禁,甚至可能有杀身之祸,还老老实实入瓮,这算是聪明还是蠢笨?
虽然朝野上下都说五皇子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混不吝,可沈宜秋知道,尉迟渊绝不愚笨,不管是谁,只要见过他那双浅淡又剔透的眼睛,就知道他绝对是个一等一的聪明人。
沈宜秋收回思绪,想不通的事不去想便是。
尉迟越拖着病躯起床更衣洗漱,坐上步辇。
到得长寿院,尉迟渊已在正堂中等候有时,见他进来,规规矩矩行个礼:“五郎见过阿兄。”
尉迟越一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便是警钟大作,他这弟弟一向没个正形,若是哪一日忽然一本正经,那必定是在憋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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