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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似乎处理的差不多了,大房一家陆续从客院离开。
常如峰先出来,一如平常般拉着一张脸,看不出心情如何。
邵始辉一脸如丧考妣的模样,大太太吴氏比他好些,但心情也不太美妙,毕竟这个意外不仅毁了她对二房的布置,还给自己家里带来了这么大的变故。
唯有吴珍虽然也是一副难过的表情,但能看得出来,她很轻松,想来是如愿了。
年若上辈子见多了这样的事情,这辈子又曾亲身经历,对邵元树和吴珍不可抑制的生出厌恶,多看一眼都嫌烦。
偏邵元树磨蹭着走在最后,看到站在年若旁边的柳氏期期艾艾的叫人,满脸愧疚:“柔儿……你这是何必……我不曾想亏待你的……”
年若真的要被他恶心死了,不曾想亏待?和顾氏生孩子的时候,对着吴珍说两情相悦求成全的时候,他可想过那就是对柳氏的亏待?
因为感同身受的遭遇,年若忍不住冷嘲道,“大哥果然是龙江城出色的才子,‘勾栏院里颂清雅,怀清台下赋比兴’啊。”
邵元树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年若的意思,脸色一阵青白,但又不好直接对上年若,不知为何,对上年若,他总不能像面对其他女人那样随意从容。
于是只能回头对门口站着的邵元松发火,“三弟,就算家里没有长辈,三奶奶这教养你也得好好管管了吧?”
邵元松一脸莫名的无辜道,“为什么要教训?水水不是在夸大哥你么?难道不是?‘勾栏院里颂清雅,怀清台下赋比兴’什么意思啊?”
十足的文盲样。
是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的意思!
但邵元树能说么?自然是不能的,最后只能一甩袖子气呼呼的离开。
柳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年若有些疑惑她为何到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却听她轻声道,“谢谢你,如今三爷浪子回头,你们一定要好好过日子。”
年若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不过到了晚上,就知道了柳氏所有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和离?”
年若有些惊讶,“大嫂竟然如此决绝?”
怪不得看起来不太伤心,原来是因为不在乎了……
“柳氏其实是个聪明人。”
邵元松洗漱过后,惬意的躺在塌上,把家里的隐患收拾干净的事情让他浑身轻松,“她应该是察觉了大房那一家子都心术不正,偏她自己无能为力,所以只能远着,他们做的事情她基本都不参合……”
他这样一说,年若也反应过来,柳氏或许是察觉到大房对二房的企图,所以才不跟二房来往,对自己的冷淡,或许是想划清界限,又或许是处于无能为力的愧疚……
所以今天她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才有种释然的感觉,她终于可以顺从内心,做真实的自己。
“尤其自晏哥儿出生后,她更是一心扑在孩子身上,邵家的其他事情都能退让,但教导孩子这一点上,却强硬的很,除了她之外,就连邵元树都不能管,大太太就更别说了……”
邵元松说到这里,冷笑道,“不过他们也不会真的有空管就是了……”
心思都用在别人身上呢。
所以,她察觉到了邵家大房上梁不正,生怕把孩子教坏了,就坚持自己带。
“那晏哥儿怎么办?”
邵元松翻了个身,看着坐在梳妆台前年若的背影,眼底盛满温柔,“柳氏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要带走晏哥儿,不过大老爷和大太太不同意。”
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年若拆掉发髻,一头长发流水般洒下来,一边梳着头发一边想,这个时代对子嗣的重视现代人根本没办法想象,孩子跟着和离的母亲离开,这种事情非常少,除非他的亲人全都没了。
像邵家这种父亲、祖父母都健在的情况下,要是让孩子跟着母亲走,自己家的脸面也要丢光的。
“柳氏说反正吴珍和邵元树都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晏哥儿跟着她反而更好,而且她说了不会给晏哥儿改姓。
他还是邵家子孙,若十年后,他们还要叫宴哥儿认祖归宗,她便把人送回来。”
邵元松冷笑一声,“我看那两位已经动摇了……”
年若这才发现,一直透明人一般的柳氏竟然如此聪明,若十年后邵家容不下这个孙子,她带走了皆大欢喜;若没有立起来的子孙,还能继续接人回来,邵家可进可退,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也由此可见,柳氏心里早就做过打算。
“这么说来,我觉得……”
年若的动作明显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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