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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奚和宁延起身,目送他走远,重新坐下来。
周奚懒懒地往前伸着腿,说:“在国外时总听到各种抨击体制内领导的声音,但回来后发现并不全然,比如赵局。”
宁延颔首,“天下不是只有乌鸦,想做事、有格局有情怀的人其实有很多。”
此话不假,以这次请来的三位领导为例,他们有专业背景,且一直在经济金融条线工作,懂得经济发展规律,懂当下资本市场的困局和沉疾,也一直在尽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去革新。
周奚看着他,“你算一个吗?”
宁延摇头,“我只算个普通商人。”
“下午在露台刚一顿自夸,现在又谦逊上了?”
周奚调侃道,“连赵局爱人都想找你做女婿,你哪里普通了?”
“对了,我听说赵局从政前在T大做教授,门生满天下,很多现在都已身居要职,这么大一棵树,你真不考虑靠一靠?”
“不想。”
宁延神情专注地望着她,“比起靠着大树,我更想和那个说‘不过如此’的人一起开山劈石、遇水搭桥。”
周奚睨他一眼,“嘴上抹蜜了?”
“你尝尝看?”
他刻意压低了嗓音,带着明显的诱惑,一点点靠近,距离近到鼻息相闻时,外面忽然传来一串连续的叩击声,再一细听,发现是行李箱在石板上滚动的声音。
周奚立刻猜出来人是齐琪。
宁延似乎也猜到,微微挑了下眉。
周奚心如明镜,笑着揶揄,“看来,电影还得改期。”
宁延无可奈何地笑笑,“你先进去吧,我再等会儿。”
周奚点头,站起身,往前走出两步,又突然折回他面前,弯腰俯身,精准无误地在他唇上落上一个吻。
柔软又带着一点微凉,像一块刚从冰箱里拿出的丝绒蛋糕,甜美丝滑的味道从唇瓣蔓延开,逐渐扩散至全身。
“先放个片名。”
她俯瞰他,眼睛又黑又亮。
宁延凝着近在眼前的灵动黑眸,脑中蓦地跳出了年少时曾读过的一句诗——你一个眼神,便足以让心海掠过飓风。
此刻,虽无飓风,却有一下快过一下的如鼓心跳。
周奚走到回廊时,正巧碰上准备上楼的齐琪。
“你怎么在这儿?”
“刚和赵局谈完事。”
周奚接过她手里的包,“稍微轻点,领导们可能休息了。”
齐琪忙不迭点头,提起行李箱,轻手轻脚地上楼梯。
一进房门,她把行李箱一扔,踢掉鞋子大刺刺地躺在床上。
周奚跟在后面收拾妥当,来到床边,踢了踢她挂在床外的小腿,“先去洗澡。”
齐琪不动,双眼木然地望着仿古木搭建的房顶,半晌才讷讷问,“小奚,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周奚不响。
“你没猜错,我和他分手了。”
齐琪深吸口气,逼退泪意,一字一顿,“这次,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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