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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一个女子的活动范围到底是太窄了。
而谢朔的路却无限宽广。
北毓不可能在方方面面都将他照顾周全,只能让他自己被迫长大。
事情被彻底确定下来。
因明面上,北毓出府的目的是为老太太诵经祈福,这便既算不上远行,也不需欢送。
不过谢府的女眷们,还是一一到北毓这里坐上了一坐,权当送行。
东毓是在北毓临行前一天来的。
那天正小了一点小雨,檐外沥沥啦啦地响着。
东毓过来时,披了件雨蓑,一脱下,里面却只着了一件单衣,未进门,便打了个喷嚏。
北毓拉她进来,“怎么就穿了这么少过来。
如今虽入了夏,可一下雨,天气还是凉得很。”
虽在一个屋檐下,自上次的事情过后,两人却似很久未见。
乍闻北毓第一句便是这么家常的一句话,东毓倒是先楞了一下,随即才失笑地放松下来,先随北毓进了屋,压了口热茶,才道:“在屋子里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么冷。
等到出来走上一段,才觉着了。
想到你明早就要启程,怕今晚要早睡,怕耽误了,也就不耐烦再回去换衣服,这不就这样来了。”
多日不见,东毓瘦了很多,神色似平静,可看上去又似多了一份哀怜。
不过她语气轻缓,神色真挚,倒比以往更似长姐。
两人闲聊了几句。
东毓面面俱到地问了些出门的准备工作,问各色东西是否都一一带齐。
北毓一一答了。
东毓听了,放心道:“这我也便不担心了。”
她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自嘲的神色,“其实,你本也就是不用人担心的。
有朔哥儿在,哪怕如今吃得一点苦头,将来也是不用担心。
所以虽府中多少有些闲言,可我知道,这于你,是伤不着半分的,将来也不用发愁。”
她笑笑,“你不知道,其实我是真的很羡慕你。
羡慕你有一个亲兄弟,便是有一时不顺的,将来却有依靠,不像我……”
东毓说着,自哀起来。
北毓沉默了片刻,才看着她,真心实意地道:“大姐姐其实何必羡慕别人,大哥人品敦厚,与大姐姐虽不同母,却也是亲兄弟呢。”
东毓没有反驳,可依她的神情,却也是明显没有将北毓的话听进心里。
在她看来,只要不是同母所生,那便是指望不上。
她与西毓,从前不也是姐妹情深,最后却如此收场。
北毓知道东毓对她的话不以为然,也就并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不过又闲聊了几句,东毓便告辞离开。
直到第二天北毓出府,这个家中的女眷也就只得西毓没有过来。
可就在北毓临出门之前,西毓身边的大丫鬟琥珀却代西毓传话,说一定不会让北毓在庵中久呆。
北毓闻言只是笑笑,便留下撒星看家,带着玄襄和雁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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