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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谢骛清直接打到人家的七寸,他们也没再谈下去的意思了。
两位不请自来的,主动起身告辞,何未替九叔送他们到了大门外。
没承想,那太监在上黄包车前,有意瞧了她一眼,笑着说了句:“二小姐上一回买走的玉如意,可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
太监叹了口气,遗憾道,“只是所赠非人啊。”
老太监草草抱拳,上了车。
何未立在原地,目送一前一后两辆黄包车和车旁跟着跑的几个小太监远去,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敢回头看谢骛清。
等回了茶室,九叔正接过漱口的热茶,含到嘴里、吐入铜盆,他陪到现在确实累了,让何未招待谢骛清,他和大婶婶回了房间。
等九叔走了,何未抱着猫挨着他坐下,轻声说:“谢谢你,给足了耐心。”
谢骛清可以甩脸走,不给他们颜面,但九叔是常住京津的人,若谢骛清在他府上得罪人,这些人势必要把一部分账记在九叔头上。
他笑笑,没多说。
她心不在焉摸着猫,不知是不是因为揣着心事,总觉谢骛清也额外沉默。
没想到遇到宫里人,竟扯出了玉如意的往事。
当初皇帝大婚把几十箱东西押给汇丰银行,同时拿出不少宝贝上下疏通关系,那柄玉如意就是其一。
何未辗转问人买下,送去召府作了订婚贺礼。
她喜好善始善终,毕竟召应恪和她自幼长大,又是哥哥的至交,还曾救过她。
两人虽不能结婚,但往日情义在,便送了这一份厚礼作为了结前情的纪念。
两人到此为止都没伤过和气,三日陪住也是另有缘由。
直到召应升的事发生,召应恪和她翻了脸,何未因被误解而伤了心,来天津九叔这里住了一段时间。
直到宫里大婚,她回北京疏通货轮的事,顺便将召应升的事办完……那晚她等在宫外,没等到俄公使,却等到亲自送回玉如意的召应恪。
也是那晚,她被拦在德胜门外,被带去百花深处,见到了谢骛清。
……
她和召应恪早年就是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如今何家航运越做越大,召应恪追随的奉系成了如今大权在握的人,两人更成了无形中的焦点。
饶是她坦坦荡荡,也撑不住被人添油加醋。
“刚才那人说的玉如意,是我买下送给召应恪的结婚贺礼。”
她轻声说。
猫的白尾巴扫扫他的手腕,谢骛清低头看着猫,轻缓地摸了两下猫的背脊。
这猫平日里黏人的很,谁摸它都要黏上去撒娇,不知因为谢骛清是个满身血腥气的将军,还是有别的什么缘由,猫和她一样分毫不动,琥珀色的大眼睛盯着他。
“后来因为一些原因,现在还在我家里。”
她含糊着简短解释。
谢骛清轻点头,没追问。
她宁肯他追问,好过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
不过她当真什么私心和藕断丝连都没有……也不晓得心虚什么。
九叔和谢骛清一见如故,两人晚饭都喝了不少。
谢骛清从奉天连夜坐火车回来,没睡好,借着酒醉,去客房休息了。
大婶婶陪九叔去醒酒。
何未在小婶婶房间魂不守舍,翻看着外文的时装报纸,想着方才。
他眼角原就是上扬的,自斟自饮时不大抬头,只是偶尔望她一眼,被酒气茶烟染得像随时任人采撷……不对,是随时要采撷谁的……
小婶婶忽然说:“怎么早早去睡了?也没叫你过去。”
“叫我过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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