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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大家默许“半官商”
,账目只需要经过齐地自己账房审查盈亏上报即可,而不需要通过计省复杂又精细审核。
蔡行青做买卖很大,故而也一直都是齐地东海纳税大户。
从账面上看,去年蔡府经营算不得好,比一些同行差远了。
做假账有可能是为避税,但像这样做得太明显,就算官厅账房人不说什么,后将结果报上去,齐王看了也会觉着不可能。
莫非齐王与蔡行青有交情?可似乎也没有听过他们有什么来往之类,没有听过“蔡行青后台其实是齐王啊”
这样传闻。
白敏中不敢妄加揣测,便就此打住。
中午吃饭时,主事随口说了一句:“你去年还蔡府做事,去年日清簿想必也看过,应当是与报上来没有太大差别罢?近人手不够,要忙事还有许多,若没什么大问题,便赶紧结了罢。
说实,蔡行青也是老实人,也不至于造假。”
这话从主事嘴里说出来本身就很奇怪,落白敏中耳中是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意思。
真是,明知道是假账,还让她一个接触过真账人来审查,不是让人为难吗?不过他话既然这么说,难道只能这么了掉?
白敏中后来也想过,主事与蔡府账房主事是同门师兄弟,故而有所密谋串通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她这日傍晚,刚出官厅不久,一个拐角处便忽地听到身后有人喊道:“白姑娘。”
多么熟悉声音!
白敏中倏地转过头,步走了过去。
蔡琼此时飘半空中,不是以前那种嬉皮笑脸模样,反倒是一本正经得陌生。
白敏中盯住他道:“谢谢你上回宋赌王那儿帮我传话,但是……能不能将我册子还给我。”
蔡琼却未直接回她,只道:“白姑娘,请你拿着那些假账去告诉我爹,让他不要搀和这个事情,我不想看他涉险。”
白敏中此刻分外冷静:“什么意思?”
“齐王眼下组建秘密军,正是需要大量用钱之际。
但上头计省审核太严苛,这笔支出不可能写官厅账面上,也就意味着,养这批秘密军,不方便挪用官厅库银。
所以……”
“所以蔡老爷帮着齐王养秘密军?”
白敏中顺着他话说了下去,又立刻反问:“凭什么?”
私自养秘密军是大逆不道死罪,就算有齐王撑腰,蔡行青也犯不着涉这么大险。
“我爹以为……我是被害死,就像,张先生当时被害一样。”
“所以你爹要为此……”
白敏中脑子里一团糟,好不容易蹦出两个词来:“报复、谋反?”
她望向蔡琼:“你担心会失败?”
“失败是一方面。”
蔡琼神色凝重,“若到时候齐王翻脸不认人,所有罪过都可能推到我爹身上,那时候就当真是怎么也洗不干净了。”
白敏中望着他。
蔡琼轻声叹道:“死人恩怨纠葛,没必要让活着人付出这样代价……不是吗?一切其实都结束了。”
白敏中低了头,复抬起,问道:“你认识通灵之人并不只我一个,既然有这个想法,你为何不事情发生之前,托人转告你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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