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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昭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一下子从床上跳下去,拉开茅屋的木门,看见站在门口的崔青峰,急急地确认一遍,问:“我爸住院了?”
“嗯。”
崔青峰微喘着点头。
许昭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崔青峰答:“我在路口碰见你妈,她和我说的。”
“什么时候的事儿?”
“十五分钟以前,路上碰见你两个哥哥,已经告诉他们事情,他们现在也正去医院了。”
“哪家医院?”
许昭急急地问。
“县城中心医院。”
“好,我现在去看看。”
再次走进茅屋内,许昭三下两下穿好衣服,快速洗脸刷牙,把许凡从床里面拉出来,熟稔套上新衣裳,穿上小鞋子,抱出茅屋,锁上木门,放到自行车前杠上,和崔青峰一起骑着自行车到县城后分道。
崔青峰回家做冰棒。
许昭带着许凡来到县城中心医院,才到医院门口,就看到匆匆出来的许左成、许右成,两人十分不耐烦的样子,在医院门口的树荫下停下来,似乎没有看到许昭,便大声讨论起许父的病情,是中风。
中风?
许昭吃了一惊,中风这种病症,多发生于老年人群中,重则没命,次之瘫痪,最轻也要四肢僵硬、语言障碍,但是不管哪一样,许父这一辈子都离不开药了,这对任何一个普通家庭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但是许家劳力多,其实也可以负担的起的,但许左成、许右成似乎不这么想。
“我不养他!”
许左成说。
“谁养?”
许右成问。
“爱谁谁,反正这事儿不管。”
“我也不管。”
许左成顿了一下,说:“右成,咱爸中风是给许昭舅割麦子才中的,按理说是不是找许昭舅负责?可是许昭妈不愿意,又提六零年代他救咱们一命的话,她就是不愿意许昭舅出钱出粮食,那么凭什么让我们两个养,我们两个家庭都快吃不上了,现在你嫂子又怀孕了,反正我不养。”
许右成接话说:“我也不养,那女人是许昭妈,又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妈,我们的妈妈早死了!”
我们的妈妈早死了——
许昭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如此!
原来许昭和许左成、许右成是同父异母的,怪不得,怪不得兄弟两个一起看不惯许昭,可怜的原许昭居然不知道,估计许父许母想让原许昭以同胞亲哥哥对待许左成,许右成,可是许左成、许右成不这么想,他们一直把许昭当作外人,苛待许昭,连许母对他们的好,也视而不见。
所以许父这次中风,二人赶紧把事情甩的一干二净。
讨论完之后,许左成、许右成还是没发现许昭,而是下决心似的,不再进医院,转身走了,就这么走了。
“许昭。”
这时有个人唤许昭一声。
许昭应声看过去,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妇人,他一下认出来是许母。
许母是个瘦削的女人,个头不高也不矮,和大多数农村女人一样,皮肤偏黑,脸上是一道道藏不住的皱纹,尽管如此,仍旧可以看出来,许母年轻时,是个大美人儿,只是现在面色憔悴,且带着悲痛。
“奶奶。”
许凡坐在自行车前杠上高兴地喊。
许母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三娃子。”
“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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