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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就是你吗?”
“一夕……”
她呢喃着这个名字,手中残留着一点猩红的血色,是一夕留给她最后的念想。
青年揉着她的发丝,吃吃笑道:“原来还只是个孩子。
不如随我离去,与我做个女儿也好。”
……
聂兰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那些因术法封印而遗忘的过往纷杂地在脑海里奔腾,扰得她头疼。
没有惊动同衾共眠的阴月,她蹑手蹑脚地从床榻上走下来。
一夕剑鞘就放在外室的桌子上,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一看去摸一摸,去证实一下那磅礴而来的绵长记忆。
可是真正看到又觉得这些心情太过徒然。
夜色掩映下,剑鞘安安静静地趟在那里,毫无异状。
她拿起来抱在怀里,脸颊蹭着上面朴素而繁密的纹饰,眼里的泪水泄洪似的奔涌而出。
她与他们的故事从一开始就错了。
感情之事何缘要由一把利剑决定?纵然是闻名天下的铸剑师,也不该事事仰仗手中的兵刃,也不该将自己的身体乃至灵魂都融入其中。
可是他们的生生死死都围绕着一把又一把的绝世利刃,连轮回转世也逃不过这无可奈何的宿命。
一夕烟消云散再无需受求之不得之苦,干将莫邪还在魔物的诅咒中逆风前行,她困守剑鞘数百年,而后眼睁睁看着昔日兄姊悉数走上不归之途。
如何不悔?如何不恨?然而又该悔些什么?又该恨些什么?
她不知道。
阴月穿着单薄的里衣赤脚而来,无声无息。
她的脸上没有平日的温柔冷艳,眉目间隐隐透露出几分冷冽暴戾,衬着那张姣好的容颜,看起来极为妖冶诡异。
“大半夜的不睡觉,搂着把破盒子做什么?莫非以后都打算抱着它睡了?”
聂兰渊脊背一凉,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气质陡然变化的太后。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能很好地分辨出来这个人什么时候是阴月什么时候是月魔,可是现在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月魔只要稍稍卸下那层高冷的伪装,与阴月便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阴月虽然也会有因为愤怒而盲目冲动的时候,却不会有月魔那般不顾一切的狠戾绝然。
她瑟瑟地摇摇头,连尚未干涸的泪痕都没擦,低声语道:“哪有啊?只是好想七夜哥哥跟小倩。
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关啊?万一镜老师摸进宫来,我们这些柔弱的花花草草又打不过他。”
“镜无缘?”
月魔的口吻中不自觉就带了嘲讽,“不过是个天真的傻子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快过来睡觉吧,时机到了你自然就能见到七夜跟小倩,着急也没用。”
次日,聂兰渊趁阴月午睡的空当跑到院子里堆雪人儿,玩儿得不爽了便吩咐底下人去把修罗叫来,说是很久没跟她一块儿玩儿了心里想得慌。
修罗百忙之中也得抽出空来进宫当玩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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