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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
茶盏在云兮脚边炸裂出一地的碎瓷片。
所有人都是一愣。
云兮看自家小姐居然难得的发了怒,顿时也来了脾气,两手一叉腰,指着门口的几个就骂开了:“小姐还病着呢,我可告诉你们,你们再闹,若是耽误了小姐的病,有个好歹,回头你们哪个也讨不了好,看夫人不扒了你们的皮!
不就是点破药渣么,这庄子上的一砖一石,一草一木都是夫人的,我要拿就拿,由不得你们说三道四的,都给我出去!”
她再次动手往外推人。
几个厨娘丫鬟当然还是不服气,可那大小姐根本就是个病秧子,比个瓷娃娃还脆,万一真被她们一碰给碰没了,她们确实吃罪不起,于是趁势又争执了两句,倒是不情不愿的走了。
云兮长出一口气,这会儿是真不敢擅离祁欢身边了,就叫了个院子里的小丫头去烧水,自己又折回了屋子里。
彼时胡大夫已经将药渣查检完毕,掏出一方帕子正在擦手。
祁欢看着云兮那一脸懵懂的模样,不得已,只能自己开口询问:“大夫,我这药方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方子没问题,药渣也没问题。”
胡大夫把帕子塞回袖袋里,转头不由的打量了她一眼,“小姐本身体虚,为了不至于冲撞损伤,这方子还特意调了药量,尽量用的温补类的药材入药,虽说见效肯定是要稍微慢一些,但按理说喝两剂再发发汗,怎么都该将热度降下来了。”
他眼神直勾勾的看过来。
祁欢可不是养在深闺十几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自然一眼看出这位大夫的眼神里很有内容。
她靠在软枕上没动,唇角虚弱的扬了扬:“大夫还有别的疑虑也可以一并提出来,我也觉得这次病得有些过分坎坷了。”
何止是坎坷,问题是这到底是个什么鬼状况?
趁着刚才的工夫,她也有不动声色的打量过现在的自己,由于经常做手工的缘故,她从不会留长指甲,而且有几根手指的指腹还有薄茧和一些细碎的新旧伤口,可现在的这双手,不仅留着漂亮的长指甲,手还保养的特别好,葱白细嫩,十指纤纤;再有……她分明是一个成年人了,现在低头看一眼就知道这具身体还没发育完全,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用了二十几年的那个身体。
所以,虽然说起来实在扯淡……这难道是赶上穿越大军了?
祁欢话里有话,十分的烦躁纠结。
胡大夫却只当她是看懂了自己的暗示,于是也不再拘谨的转头问云兮:“小姐这两日的饮食如何?”
“哪有什么饮食?”
云兮还迟钝的没太听明白,只拧着眉头实话实说:“我们小姐本来胃口就小,这两天一病倒,就更是恹恹的,已经整两天粒米未进了,也就是喝了点蜜糖水,水都是我和郑妈妈亲自打来烧热又晾凉的,总不会出问题。”
听她这么一说胡大夫也皱起了眉头:“按理说……确实不应该啊。”
他捻着胡子呢喃了一声,然后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就站起来开始在这屋子里踱步,一边走一边凑到各种器物附近又看又闻的,连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都没放过。
祁欢百无聊赖,又无法摆脱眼下这个诡异的处境,为了平复心情就集中注意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胡大夫从离她最近的梳妆台开始,动作间毫无他这个年纪人该有的沉稳,飞快的检查祁欢可能接触到的各种物品。
最后,站在香案前面捻了一点香灰,又搓又闻之后微微“咦?”
了一声,复又动手再去扒拉香炉里更多的香灰。
“大夫,怎么了?您找什么呢?”
云兮凑到他身后探头探脑的张望。
“这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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