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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雉沉默了片刻,不动声色的笑了:“这件事先要问问少姁的意思,另外,还得请示父亲才行。”
刘季眯起了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吕雉。
虽然吕雉的理由很充分,但是他总觉得,吕雉实际上是拒绝了他。
不错,吕家是豪强,他那老丈人吕公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物,当初把女儿嫁给他刘季,已经是迫不得已的行为,怎么可能再把小女儿嫁给樊哙一个卖狗肉的狗屠?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失去了当初明艳照人的风采的吕雉,刘季忽然有些心烦。
吕雉是漂亮,也有学问,心思周密,给了他很多帮助,可是他总觉得,吕雉和他离得太远,即使吕雉在他面前一直很温顺,一直很注意给他面子,可是他还是觉得吕雉在俯视他,就跟那些天杀的贵族俯视贱民一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即使被他压在身下揉弄的时候,他都觉得吕雉的眼神里有一种无法抹去的讽刺,远没有曹氏那些妇人在他身上宛转娇啼时的凑趣。
刘季很愤怒,一股无名的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直欲喷薄而出。
他很想抬手给这个女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可是他又不敢。
吕雉在他的营中很得人心,或许是她与平时见到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的缘故,诸将很尊敬她,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诸将尊敬他,是因为他是吕雉这个女人的丈夫,而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刘季。
象雍齿,对吕雉就比对他刘季客气。
任敖、审食其这几个人,也跟吕雉很亲近。
再说了,吕雉的两个兄长一个在丰邑,一个在自己的大营里,手下都有人马,不是随便能动的。
他娘的!
刘季强行压下了怒火,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瞥了一眼神色紧张的女儿和儿子,皱了皱眉头,起身出去了。
直到听不到他的脚步身,吕雉才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挺得笔直的身子慢慢的松驰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受了惊吓的女儿和儿子,伸出手将他们揽在怀里,欲哭无泪。
刘季去了哪里,她不用想都知道。
吕雉将儿女哄着睡了,这才起身赶到吕媭的帐里。
吕媭单独有个帐篷,就在次兄吕释之的旁边,吕雉进帐的时候,吕媭与吕释之对坐在棋枰的两边,一手拈着棋子,一手绕着一缕青丝,正在沉思。
“兄长好雅兴,这军阵之中还有这等闲情。”
吕雉微微一笑,将身子挪到吕媭的身边,瞅了一眼棋枰,很快就看出了棋局的要害所在,不禁轻笑起来,用手指在棋盘上点了点:“少姁,还犹豫什么呢,落在这里,直接屠了他这条大龙不就完了吗。”
吕媭眼神一闪,一丝不快从眼中掠过,随即又笑了,伸出两根白晳的手指,将漆黑的棋子落在吕雉指定的位置上,拍手笑道:“兄长,你终于输给我了。”
吕释之面色白净,三绺打理得极为整齐的胡须稀稀疏疏的,穿着一身常服,头上只有一块素帛头巾,看起来象个文士,反而不象武将。
看着笑靥如花的妹子得意的模样,他捻着须尖笑了,曲指一弹,将手中的棋子弹进棋盒,拍拍手笑道:“好,算你赢了。
娥姁,你不休息,就是跑过来搅我的棋局吗?”
吕雉浅浅一笑,白了吕释之一眼,爱怜的扶着吕媭的肩膀,替她理顺了腮边散乱的长,柔声说道:“兄长,我到你这里来,是有事要跟你说。
少姁偷偷跑出来也有好几天了,这想看的人也看了,想过的军营生活也过了,是不是也该回去了,免得父母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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