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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了须臾,没有人回答。
依稀有微光照进窗,洒在他们两个的身上。
沐纯转过身去,看到少将已经熟睡,他闭着双眼,眼眶有点深,睫毛簌簌落在眼睑。
少将的鼻子很高,不是典型的黄种人长相,他闭着眼睛熟睡时候的表情让人完全想不到他平时是一个怎样严肃的人。
微光照亮了少将的半边脸。
……
这天夜里,有人睡在他身边,季世野睡得很沉。
他做了个梦,梦像是炫光的玻璃,是破碎的。
梦里是一片废墟,那里全是风雪和沙砾,雪冻住了他的手脚,雪里埋着他的父亲。
那时候,诺贝利研究所被核武器轰炸,十几公里之外来的冲击波瞬间将这里夷为平地,季世野在地下十层的医院都被直接冲趴在了地上。
雪下了整整七天,父亲死在了诺贝利的医院里。
那时候季世野就躺在父亲怀里,寂静到可怕的医院废墟之下,他真的很恐惧这里即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这时候,他听到了歌声。
是即将死去的父亲在唱歌,他的皮肤溃烂不堪,双目空洞,环住自己的双臂几乎只剩下骨骼,声带沙哑,因为缺少水而变得粘连。
父亲仍然在用嘶哑的嗓音唱歌。
“wheniamdown,andohmysoulsoweary……”
“whentroublese,andmyheartburdenedbe……”
“……”
“untilyoue,andsitawhilewithme……”
“youraisemeup……”
季世野在父亲的怀中,感受着逐渐微弱的心跳和脉搏,感受着父亲逐渐冰冷的身体,听到了父亲的最后一句话。
那像是一句恳求和怜悯,又像是一句祈祷和祝福。
他听到父亲对自己说:
“人类……不会重蹈覆辙。”
“huernal”
父亲死了。
季世野根本没在伊拉街的保育院里住过一天。
后来,他在贫穷的伊拉街中乞讨过,在异种横行的隔离墙下流浪过,他要活下去,因为他始终记得父亲的话。
父亲说战争一定会结束,父亲说人类不会抛弃同伴,父亲说美丽的新世界会是和平而自由的,父亲说人类会战胜一切困难……
父亲说人类不会重蹈覆辙。
“……”
破碎的记忆碎片拼凑成像镜子一样的湖泊,里面出现了一个蓝色眼睛的小哥哥。
他依稀听见小哥哥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对自己说:“醒来……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