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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青关上了林沧澜房间的房门,听得顺德公主问及鲛人,林昊青直言道:“先前青羽鸾鸟扰乱我驭妖谷,致使关押鲛人的地牢陷落,而今他已被转移到我驭妖谷关押妖怪的另一个牢中,只是那囚牢未必有先前的地牢安全……”
顺德公主笑着打断林昊青,“本宫只问了,鲛人在哪儿?”
林昊青默了一瞬,随即垂头领路:“公主,请随草民来。”
一行人,从厉风堂又浩浩荡荡的行到关押长意的囚牢外。
纪云禾走到牢外时,脚步忍不住顿了一下,直到身后的人撞过她的肩头,她才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
她从未觉得,来见长意,有今日这般沉重忐忑的心境。
但她必须去,因为,她也是在场,唯一能为长意想办法的人。
纪云禾跟着人群,入了囚牢。
牢中,侍从们已经给顺德公主摆好了椅座。
她坐在囚牢前,看着牢中已经被开尾的长意,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而长意看着顺德公主,眼神之中写满了疏离与敌意。
他站在牢笼之中,一言不发,宛如才被送到驭妖谷来的那一日。
他是牢中的妖,而他们是牢外的人,他们之间隔着的栅栏,便是隔着水火不容的深仇大恨。
他厌恶顺德公主。
纪云禾那么清晰的感觉到,长意对于人类的鄙夷与憎恶,都来自于面前这个践踏了天下十分艳丽的女子。
他与她是本质的不同,顺德公主认为天下河山是属于她的。
而长意则认为,他是属于这渺茫天地的,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和能力,拥有这苍茫山河。
而当纪云禾踏入囚牢的一瞬,长意的目光便从顺德公主身上挪开了。
他看了眼纪云禾,眉头微微一皱,目中带着清晰可见的担忧。
是了,昨夜仓皇,她毒发而去,根本没有来得及和长意解释他到底怎么了。
这条大尾巴鱼……在牢中一定担心了很久吧。
思及至此,纪云禾只觉心头一暖,但看着他面前的牢笼,又觉得心尖一酸。
“少谷主,你给这鲛人开的尾,委实不错。”
顺德公主的话打断了纪云禾的思绪。
再次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揽到了她身上,“只可惜这世间并无双全法,本宫要了他的腿,便再也看不到那条漂亮的鱼尾巴。”
她叹了口气,她打量着长意,宛如在欣赏一件心爱的玩物:“不过,少谷主还是该赏。
本宫喜欢他的腿,胜过鱼尾。”
纪云禾闻言,倏尔想到那日夜里,这牢中的遍地鲜血,和长意惨白到几无人色的脸。
那些痛不欲生,那些生死一线,在顺德公主口中,却只成了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她喜欢。
她的喜欢,可真是,好生金贵。
纪云禾的拳头忍不住紧紧的攥了起来。
而林昊青却并无纪云禾这般的想法,他毫无负担的行礼叩谢:“谢公主。”
“来,让鲛人开口给本宫说一句讨喜的话。”
顺德公主又下了令。
而这次,牢中却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之中。
林昊青瞥了纪云禾一眼,但见纪云禾站在一旁,并无动作,林昊青便走到囚牢边,盯着长意道:“鲛人,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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