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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压压的云滚在苍穹,随着哭喊炸在耳际,四下蜡黄无神的脸形如泥塑木雕。
净霖却似如看见了豁口,他紧声问:“谁带走的他?此地的守备?”
老妇浑浑噩噩,她哆嗦着手指点着净霖:“是你!
是你!”
净霖被老妇推搡着,他定定地握着人,霍然回身。
弟子方送走黎嵘,正坐在阶下打牙祭。
三五成群,围着一只鸡垂涎三尺。
他们还不到辟谷之时,口粮赈出去,如今也过得紧巴。
这鸡还是黎嵘打九天门里出来时,后边追赶而来的随从捎带的东西。
净霖一跨入门内,弟子们登时“哗啦”
地站起身。
那鸡烘在火上烤得发焦,油水滴得他们喉结随声滑动,却无人敢动。
“君、君上。”
为首机灵的那个赶忙跑近,“您这是……”
“北线的孩子都去了何处?”
净霖开门见山。
“孩子?”
弟子面面相觑,“上月门里下的令,说冬日将至,苍帝不安分,便将稚儿聚集送往门内了啊!”
“谁传的令?”
净霖问。
“八公子。”
弟子心里不安生,忐忑道,“这命令来的莫名!
虽早些时候听说了南边在筹办,但门里就那么些地方,孩子集多了也没处放!
我们这头一直以为早办完了,谁知八公子接了令,报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要人,做不得假。
门里几次三番来信,催得急,八公子不叫我等插手,特在饥民里边差选了一批人,给的现粮,用了小半月便办完了。
这差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这批人在哪儿?”
“打发到北边庙里去了,现下城里挤得哪儿有地搁脚?而且库里的存粮实在养不起人,八公子没给人折对粮,待在门前闹过几次。”
弟子被净霖盯得冷汗直冒,他以袖拭汗,越发谨慎地答,“君上也别因此事责怪我等,实在是没法了!
您待用饭时看看兄弟们的口粮,都是扒的野草根,饭已经减成了汤汤水水,多余的全部赈济出去了!
人来要粮,我们就是心里想给,也着实没东西能给……”
“前边带路。”
净霖突然说道。
弟子不敢耽搁,慌忙掀袍,跨出门引着人就走。
净霖紧跟在后,路上弟子不住地擦汗,硬是没敢再看净霖一眼。
他已觉察出些风雨欲来,净霖几乎溢着寒气,刀锋似的抵在他后边,让他不敢停,越走越急。
地方有些远,原先的商铺倒了一片,门窗洞开,里边能吃的东西被翻得一点不剩,就是缝里的老鼠窝都已经被掏空了。
越靠近北边越显荒凉,杂草丛生,见不到一丝生气。
弟子踩开半人高的萋草,沿着那破庙门叩了半晌,里边却静悄悄的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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