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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崔问,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希冀。
“不、不知道,似乎没有渗血,”
盛三看他背部衣衫干净,没有半点血渍,道,“谨慎起见,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大概没关系了吧,好些日子没走动,应该活动活动筋骨,”
伊崔笑了笑,道,“我想起来了,我的椅子还落在朝小歌的院子里,我正好走过去取。”
“可是公子,你的伤……”
“无碍。”
伊崔如此说,不让盛三跟着,又故意绕了远路返回去,在顾朝歌的小院子里连走十圈,直到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方才在木椅上坐下。
这回该崩裂了吧?他期待地想,刚刚动作的时候感觉到伤口微疼,很可能是崩裂的征兆。
伊崔愉悦地用手扶着木椅的轮子,慢慢出了顾朝歌的院子。
盛三在原地等着伊崔,他本能感觉自家公子今天不太对劲,待伊崔唇角带笑地推着轮子过来,盛三连忙迎上去,他想帮公子推,可是伊崔拒绝了。
“不必,我自己可以。
哦,对了,背后有渗血么?”
盛三觉得公子好像很期待伤口崩裂似的,不过背上的衣服干干净净的,盛三摇头道:“似乎没有。”
“没有?”
伊崔用衣袖给自己擦擦汗,他想了想:“不应该吧,一会我自己再检查一下。”
公子果然是故意想让伤口崩裂吧?为啥啊?接手蜀中的事情压力太大,他想用这种方式让君上调他回去?公子不是这种人啊。
盛三愁眉苦脸想了半天,只想出一种可能,那就是顾姑娘。
伤口崩裂的话,顾姑娘就不得不亲自来给他查看伤势了吧。
望着伊崔往书房去的背影,莫名的,盛三觉得自家公子有点儿可怜。
不多时,书房里传来伊崔的吩咐:“盛三,你进来帮我看看伤口如何了。”
隔着白布,他摸了半天都没摸到有血,也不疼。
盛三进来一看,白布干干净净的,他盯着包扎利索的白布,语塞半天:“公子,没血,是不是顾大夫的药膏好使,伤口愈合得快啊?”
伊崔的脸色一瞬间冷下来。
“要不,拆开瞧瞧?”
盛三小心地问。
“不必了,你出去吧。”
伊崔心情很差地穿好上衣,身上是刚刚运动过后留下的黏糊糊的汗渍,带着一股臭味,一点也不舒服。
他满脸不高兴地回到书房的案几上,拿起卷宗,让盛三把在外头候着的文吏招进来议事。
谈完之后又见了几个当地的大户和茶商,留他们用过晚膳,他又重新坐下来处理一些事务,过几天新的刺史会来,他会把政事安排好交待下去,然后前往石威的老巢锦官城。
等需要阅览的卷宗空了,他方才抬起头问盛三一句:“现在几时?”
“公子,戌时三刻了。”
“顾大夫回来了吗?”
“似乎……还没。”
这么晚了,竟然还未归府?伊崔又问:“褚将军呢?”
“也……还没。”
还有什么不明白,伊崔冷笑,盛三问他:“公子,要不要去催一催顾大夫?今日的药还没换呢,阿柴带人跟着她,很容易寻到的。”
“换药又不是她的责任,岂敢劳烦她动手。”
伊崔嘲讽,这回盛三也不敢接话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伊崔闻到自己身上隐隐的汗臭味,想起今天自己愚蠢的所作所为,只觉是极为失败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