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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二年五月进入东兴镇时是先行官,撤出时是压后阵。
他自个儿在灰暗的屋子冷冷的说:“留下也是死,回去不死也活不成?只有玉碎,不能瓦全。”
他准备招集人,立马实施他罪恶的一步。
他操起绿色电话,从中央旅馆到兴亚洋行的几处特务分室逐个挂通,一讯问人都跑光了。
他动了真气大骂:“满系人,良心大大的坏了!
统统的靠不住,王八蛋!”
最后,接通了黑龙县协和会干事室。
他的得意门生到日本经受过特种培训的邹捷飞接的电话。
他下死令:“马上集结各机关、学校的鲜系人,到一二八仓库领枪、领烟土、领汽油,组织一支破坏队,马上行动,并把所有军用仓库烧掉。”
邹捷飞这个潜伏在协和会的小小干事,自打八月九日凌晨苏联飞机在城里投下第一颗炸弹就失魂落魄地六神无主,坐立不安。
他不相信大满洲帝国的铁桶江山就这样完了。
他接了老师大岛的电话深感恩宠,惊喜万状。
他开始了行动,给黑龙镇的永春祥客栈二鬼子朴城铉打电话,部署了大岛命令。
日本街的“喜和登”
先起了大火,随后镇西门里的三村合作社仓库也着起大火。
镇上胆大的百姓不顾噼噼叭叭下的小雨,早摸黑瞎火的奔向日本街。
老蔫、老邪等老哥们几个灯火管制后,还栖在一盘大炕上起腻,争论不休的话题当然是这次事变了。
老蔫有尿急症,出了屋,顶着小雨,尿了一半,就提溜裤子跑进屋,“日本街着火了,好大啊!”
这可是爆炸新闻,都涌出屋看。
老邪嗷啷一嗓子喊了句,“老哥几个,操家伙吧,火神爷显灵了,有人动手了,咱捡洋捞去吧!”
他们老哥几个跑上大街,不管谁家的杖子,随手从上边儿连薅带掰的扯下榛棵子掐在手里,呼嚎的给自个儿壮胆奔向了日本街。
一道上,招来几十条几百条狗“汪汪”
狂吠的声援,探出头观望两眼的人们,也瞪圆双眼拿着四股钗、铁耙子纷纷跟随。
在一片“捡洋捞”
的呼喊声中,都嫌他妈少给自个儿生了两腿,挣了命的狂奔,唯恐别人抢了先儿自个儿落了后。
吉星脚行组合上的邻里工友们,闲着没事儿凑在他家的红豆荧荧的油灯下抽烟唠嗑,喝着他屋里的给沏的“灌肚黄”
茶水。
老旱烟拉嗓子的辣味呛得人直咳咳,唧咕了一地的唾沫水。
吉星屋里的从外屋拎个洋铁壶进来续茶,不经意对吉星说:“当家的,外面人沸狗咬的,八成出了啥事儿,你别沁个脑袋抽了,出去看看,俺这心咋慌慌的闹腾呢。”
吉星拿眼神瞅屋里的询问“是吗”
?就跨个大步驮个背的大个子低下头出了里屋,推开外屋门,镇子几处火点儿冒着熊熊的大火,把雨蒙蒙的天都烧红了。
他大叫不好,特务动手了。
工友们一拥站在院子里,吉星说:“哎,这活咱们得搭把手了,到手的东西,不能就这样叫日本人糟尽了?胡二楞,你招呼脚行工友们去码头跟贮木场看着,护场队的人早蹽了,别让特务放火烧了,怪白瞎的。
我带些人去日本街看看,别有人趁火打劫咱们的商铺。”
工友分头去了。
他带上身边几个工友操起“蘑菇头”
杠子,奔了日本街。
日本街人头簇动,乱哄哄的砸窗户撬门锁抢开了。
老邪砸开松木二郎开的一家洋布洋行,日本大柜搂着他老婆跟两个孩子,钻在柜台底下塞糠。
老邪一把拽出大柜踢了两脚骂道:“值钱的东西通通拿出来的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