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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不可以跟别的姐姐谈恋爱,要等我。”
秦旎细听出名字,侧头对要打医院救护车电话的云清梨:“你叫的来傅容与吗?”
她和往常那般放学回家,穿着校服和百褶裙,细胳膊雪白的腿,路过街道,都是避着日光,稍微晒久了就容易热到发红。
谢音楼高烧是退了,却很有可能复发。
这事,让迟林墨现在看到傅砚清都有点害怕,却不敢往外说。
还有,肯定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回忆没记起。
风中的铃声停了。
走进来一个年轻人,是老师的嫡传学生,站定在木窗前,态度温和问了句:“老师给你和傅容与定了婚事,你回去怎么跟谢家主交代?”
有一次迟林墨去傅家玩,无意间偷看到傅容徊脖子被狗链锁着,等傅砚清酒醒解开后,他又会把弱小无辜的儿子抱在哄,亲自洗澡喂饭,俨然是一副慈父作风。
这是她必经之路,也是每次放学时傅容与来等她的地方。
外面的家庭医生终于赶来,为谢音楼开了药,中药西药都一大堆往客厅茶几上堆放,就为了防止意外,待送走人,回头便看见谢音楼因为药性影响下昏睡在了床上,带着玉镯的手臂垂在被子,无力地滑下来。
经过黄桷树下时,她看到被树荫笼罩的少年,他也穿着校服,只是略显得慵懒松垮,躺在掉了漆的木椅里,修长的腿搭在地上,一本书盖在清隽的脸孔,遮挡着刺目阳光。
在催眠之前,谁都没料到谢音楼所谓的后遗症,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不过显然,这场催眠像是要提前消耗谢音楼的生命,她靠着游离的意识在顽固抵抗,身体滚烫,细汗将衣服染湿了不止一次。
傅容与从浅眠惊醒,缓慢睁开琥珀色的眼眸,倒影出女孩明媚模样,是他的一整个青春。
云清梨回头想让秦旎去看看,又记起她有事出去了,便轻轻搁好体温计去开门。
这身躯,不会轻易让遗忘掉的回忆扯烂,她雪白肌肤沾了水气,用浴巾裹住自己,额头粘着乌黑发丝,也衬托着她的脸很白,在灯光下说:“我有过婚约,不是谣传……我,我是有过婚约,和傅容与……”
但是她有点犹疑,说:“音楼……”
随着傅容与逐渐长成少年模样,身高都快超过傅砚清,他就不敢再家法伺候,而是会变着法子去折磨年幼的傅容徊,又故意不弄出外伤叫人私下议论。
“音楼,你还不能碰凉水。”
到底是多年姐妹,一开头秦旎就知道她顾虑什么,冷静地吩咐:“先把卧室一床被子拿来给谢音楼裹上,看看能不能把高烧捂出来……她这个症状,不像是困在记忆里出不来,怕是引发了当年的后遗症,不是简单吃几颗药就能好的。”
谢音楼站在雨中,静静看着阁楼上十年前的自己抿唇微微笑着,这时候的谢音楼,已经得偿所愿为自己定了一门婚事,雨停后,迎来的是夏日炎炎。
云清梨与傅容与相熟,叫是叫的来。
“等我长大,十八岁生日时,我们就在一起相爱。”
“原来——”
谢音楼涣散的意识涌现时眼睛是淡得虚幻的,透过她,不知是想看谁,许久未进水,声音已经干渴到沙哑了:“我遗忘的那段年少故事里,主角一直是他。”
一天一夜过去都没有人来打扰,所以云清梨经过灯光昏暗的客厅时没多想,以为是秦旎这么快就回来了,手握着门把解锁,红唇自然地往下说:“旎旎,我还是不敢给谢音楼打退烧针,你来吧。”
所以,秦旎让她把家庭医生秘密叫来,不要引起不必要轰动。
倘若有性命之忧,是秦旎担责不了的,出于种种原因考虑,都不会再给她继续。
“容与哥是这世上最好的——”
回答年轻人的,是窝在屏风后打游戏的迟林墨,年幼的他是傅容与的小迷弟,短发蓬松垂在额间,睁圆了黑亮的眼睛说:“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别狗眼看人低,容与哥是连祖父都恨不得当亲孙子宠的人,他没投胎到颜家,就算被老天爷恶作剧投到傅家去了……等将来掌权,你们见了他都得跪!”
“等我到十八岁。”
谢音楼唇齿间反复默念着这几个字,卷翘的眼睫颤抖的厉害,像是轻轻一碰就能易碎般,白皙的脖颈淌下汗,衣领一摸都是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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