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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依我看,他们是找咱们来了。
我做过梦,梦当然不能算数,可我心里也老有这么个感觉。
你看,”
他说着从腰间拔出一个连鞘的子母匕首来。
李冬生默默地看着王二田手中的短匕首和那个挺漂亮的鲨鱼皮刀鞘。
“我和我哥哥,一人有一对这样的刀,全都是一模一样的,这是我们祖传的呢!昨天,快进山沟的时候,我在三岔路口用了一把,只一甩,就钉在顶显眼的大树上,这是告诉他要往这条路走。”
王二田充满希望地、天真地看着李冬生,说:“王大田准能看得见,只要他能看见,就准顺着路找咱们来了。
你说呢?连长。”
李冬生笑了,他喜爱战士们怀念同志的心情,喜爱这种诚挚的怀念,他自己也同样有着这种心情,只是控制得更严,压抑得更深,使自己默默地咀嚼着这种痛苦的怀念,而不愿意使战士们看出而已。
事实上,他并没有掩饰住这种不可能隐藏的心情。
战士们也都看出来了。
他们了解连长的脾气、思想和性格,正如李冬生了解自己连队的每一个来历不同,受旧社会压迫相同的战士一样。
“连长,你说呢?”
王二田闪着眼睛,看着连长,等待着连长的回答。
李冬生看着王二田天真的脸色,便热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地说:
“我相信!”
王二田的希望和幻想得到了共鸣,他就好像感觉到王大田已经看见钉在树上指路的尖刀,顺着山间的小路走过来了。
而且,王大田是满面红光的,有说有笑的,还有指导员、青年干事、宣传员……都是在一起……他是如何地希望这种想法能成为事实呵!因为他的希望也是连长的希望,更是全连同志们的希望呵!他陷在美好的沉思里了。
李冬生看了看王二田,便朝战士们走去。
他要检查连队的行军准备工作了。
卫生员蔡家瑁走过来了,愁眉苦脸地朝李冬生低声说:
“连长,全连从昨天到今天,连一滴水也没喝上。
我的八卦丹还是在云南搞的,昨天就分光了。
战士们可是渴坏了。
再走,人的体力可就支持不住了。”
李冬生皱着眉头,拍了拍蔡家瑁说:
“小鬼,你别耍花招,给我留了几片八卦丹?”
蔡家瑁无可奈何地说:
“六片。”
“不少,”
李冬生点点头,“不走不行,谁渴得受不住,就把八卦丹给谁,我一片也不要!”
说着,他迈开了大步走了,走着还说:“困难啊,小鬼,都忍住点吧!前边有涧槽,还搞得到水。”
王二田舐了舐干裂的嘴唇,又看了看李冬生苍白的脸和那干裂得像鱼鳞似的嘴,他抬起头看了看山上的涧槽,说:
“同志们,别着急。”
就走到李冬生跟前说:“连长,我去打一桶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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