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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怕得罪他们。
不过他在人家的地盘上办事,最好还是别轻易得罪人,否则这些小虾米使起绊子来也麻烦。
当然了,更不能因此徇私枉法。
还有一件事比较棘手。
听方才周正道的意思,那孙员外似乎与池州知府有些瓜葛。
倘若真是这样,知府再来插一手,事情就更麻烦了。
好在不管怎么说,只要他这个县令不松口,孙不凡之案改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因为死刑是重罪,死刑案从来都是直接上报行省、再由刑部和大理寺进行复审。
也就是说,州府对于辖县审理的死刑案根本插不上口,就算是行省,也只能起到中转的作用,没资格改判。
想要孙不凡活命,除非能够买通刑部和大理寺。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打定了这个主意,唐天远也不急着拒绝周正道。
他决定先拖些时日,探一探铜陵县各方势力的底细。
费半天脑子,唐天远也有些累了。
他捏了捏额角,站起身出了门,溜溜达达地回了内宅。
还未走进院子,他便听到里头传来谈话声。
唐天远本不愿偷听别人说话,可是听到她们“谭铃音”
长“谭铃音”
短的咕唧,他便不自觉地放慢脚步,站在门外听起来。
院子里,香瓜正在跟雪梨抱怨谭铃音。
起因是香瓜爱喝羊奶,便使钱托了厨房里一个杂役,每隔两三日弄一碗新鲜的羊奶来煮了吃。
今天那杂役弄来了羊奶,放在厨房里便暂时出去了一下,回来时却发现羊奶不见了。
杂役问了几个人,有人说看到谭师爷端着一碗东西走了,正巧这时香瓜来寻羊奶,杂役便告诉了香瓜。
香瓜觉得奇怪,便去南书房找谭铃音了。
去的时候恰好看到她正端着羊奶喂狗。
“你说说,有这么作践人的么!”
香瓜的声调不自觉提高,显然余怒未消。
雪梨安慰道,“她想是不知道那是你的。
我看谭师爷人挺好的,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你呀你,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这样就把你收买了?”
“没有呀……”
“其实也怨不得你。
那谭铃音一身的本事,连少爷都要被她降服了。”
唐天远在外面听得直拧眉头,他与谭铃音势不两立,怎么可能被她降服。
他降服她还差不多。
香瓜有些得理不饶人,遇到这样的事情,想必已经跟谭铃音闹了一场。
想到谭铃音被香瓜指着鼻子骂的情形,唐天远一阵不自在。
他想要骂一骂香瓜,又觉自己偷听本就不光彩;想要去安慰一下谭铃音,又觉得两人似乎没好到那样程度;复又想到谭铃音拿羊奶喂狗,十分可笑;再一想到她那条丑出了风格丑出了特色的狗,更觉可笑。
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过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等唐天远发觉时,他已经站在了南书房的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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