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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与你为伍的,也只有那些凄惨无比的邪灵。”
关灵道全身再没有一点可以动的地方,眼泪鼻涕混在一起。
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用,他们想要什么,就会不择手段、不顾人命地要,半点余地也不留给他。
翌日清晨,紫檀使把装满了魂魄的黑色坛子和暗红色的炼魂塔带了过来。
关灵道垂头望着,如同行尸走肉般爬过来,满头的乱发如同杂草,狼吞虎咽地从黑色坛子里吸食魂魄。
“他怎么样了?”
紫衣壇主站在洞口问。
“近来听话得很,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没再找麻烦。”
紫檀使恭敬地回复。
“嗯,正如宫主所言,早把岑木衣抓来是对的。”
紫衣壇主低着头,“只可惜没办法把计青岩杀了。”
“不知道什么人救了他,大概是花彩行。”
紫衣壇主摸着光洁的下巴:“无妨大计,宫主还在忘年山,随时都能找机会杀了他。
黑衣壇主送消息过来,上清宫那边准备好了。”
“是。”
关灵道垂着头,默默地看着手中的石头。
那是山洞里最普通不过的石头,易碎、丑陋,一如现在的他,经不起半点的敲击。
魂魄呼喊声此起彼伏,远远地传来,四周暗沉沉的。
关灵道没见过炼狱是什么样,但他想,紫檀宫的魂修洞,也许就是人间炼狱。
对面的岑木衣还是没有清醒,那张面孔愈发消瘦苍白,不偏不倚地面对着关灵道。
关灵道把玩着手中的石头,手背上是差不多已经痊愈了的伤痕。
他想起夜里呼啸的邪灵,手微微抖动。
附近这么多的魂魄,到底有多少?那些邪灵,又到底有多少?
他现在已经冷静了,就如紫衣壇主所说,他的命就是如此。
外面传来轻缓的脚步声,不多时牢房的门开了又关上,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垂着头呆滞地走进来。
关灵道舔了舔干燥发裂的嘴唇,目光微动。
他以为他已经没了感情,可惜他高估了自己,人与人的命的确不一样,好在这些人不清楚山根与他的关系,否则只怕连这男孩也要关起来。
他的哥哥当年不就是这么护着他?难道任关翎从一开始就喜欢炼魂?
【他年纪还小,炼魂由我来吧。
】
从小多少人拼死护着他,如今他长大成人,也该由他来护着别人了。
山根从门口开始,规矩听话地扫着地上的污水,牢房里只听见扫把划动的声音。
“山根,你还记得你的娘亲吗?”
关灵道爬到门口看了看,转过头来急声轻叫。
“娘亲……”
男孩痴呆似的重复着,眼角的泪珠断了线似的掉下来,“娘亲……死了……”
关灵道没想到他会有这种回忆,急切道:“你娘亲没死,我把她救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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