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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椅都是钢制的,桌子朴实无华。
四周点缀着棕榈树,可惜每当有人开门都会有股冷空气涌进来,破坏了氛围。
我们面对面隔着一张桌子坐着,用饮料暖着手。
“事情是怎么样的?”
我又说一遍,“我要知道。”
“不好说。”
克莱尔说。
她说得很慢,似乎是在复杂的地形里小心地前进。
“我想是在你生了亚当之后不久开始的。
一旦最初的激情消退,有一段时间非常难熬。”
她顿了一下,“身在其中的时候要看清周围发生的事情是那么不容易,对吧?只有在事后,我们才能真正看清。”
我点点头,但并不理解。
事后的洞见不是我能拥有的东西。
她继续说:“你哭得很厉害,你担心没有跟孩子建立起纽带,都是些常见的困扰。
本和我做了能做的一切,你妈妈在旁边的时候也会帮忙,不过情形很不妙。
甚至在最糟的一段时间过去以后你还是觉得受不了。
你无法回头工作。
你会在大白天突然给我打电话,难过。
你说你感觉自己很失败,不是做母亲很失败——你看得出亚当有多么幸福——而是作为一个作家。
你觉得自己再也写不了了。
我会过去看你,你简直一团糟,在哭,还有那些作品。”
我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会变得多么糟糕——接着她说,“你和本也在吵架。
你怨恨他,因为他觉得生活是那么容易。
他提出要雇一个保姆,不过,嗯……”
“嗯?”
“你说那是他的一贯作风,有问题只知道砸钱。
你有你的观点,不过……也许你并不十分公正。”
也许不是,我想。
我有些吃惊,当时我们一定还算有钱——比我丧失记忆后富裕,比我们的现状富裕。
我的病一定花了一大笔钱。
我努力想象着自己跟本吵嘴、照顾小孩、尝试写作。
我想象着一瓶又一瓶牛奶,或者亚当吃着我的奶。
脏尿布。
在早上,让自己和孩子吃饱是我唯一的野心;到了下午,我累得筋疲力尽,唯一渴望的事情是睡觉——还要等好几个小时才能睡上觉——想要写作的念头早就被赶到九霄云外。
我可以看见这一切,能够感觉到那种缓慢的、烧灼的憎恨。
可是这些只是想象,我什么也记不起来。
克莱尔的故事似乎跟我毫无关联。
“所以我出轨了?”
她抬起头。
“那时我有空,当时我在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