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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再把烛台稳稳地放好。
日本兵垂下手臂,靠着石壁站着,若有所思地看着叶天,方才的激动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要不要来支烟?”
叶天指指桌上的深咖啡色雪茄烟盒。
那一定是蒋沉舟的东西,之前台湾媒体对这位竹联帮大佬的一切起居习惯做过事无巨细的详尽报道,该种古巴雪茄烟盒曾无数次出现在纸媒照片中。
即使移居于幽闭的山洞之中,蒋沉舟的习惯仍未改变。
日本兵摇摇头:“我从不吸烟。”
叶天想了想,换了个话题:“我猜你曾经来过这里,对吧?因为我感觉你对此地的一切都带着某种特殊的感情。
很奇怪,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仇恨、伤痛,也看到了思念和爱恋。
我不明白,这四种复杂的东西怎么会一起出现呢?”
他停了停,然后故作无意地补充了一句,“而且看起来,你还是那么年轻,只有三十五到四十岁的年纪……”
日本兵如同被针扎到一般,陡地挺直了身子,双肩一颤,眼神中凶光毕露。
“怎么了?”
叶天不动声色地问,心头油然浮起“非我族类,其心必殊”
那句古语。
从雷燕的叙述中,叶天知道日本兵身上必定发生过某种匪夷所思的事,笼统说,可能类似于科幻电影中的“穿越”
桥段。
也就是说,一个生存于六七十年前的日本兵,通过“进入时空隧道”
之类的方式,来到了二零一零年的中国大陆西南大山。
他故意用“年龄”
刺激对方的记忆,试图从中寻得蛛丝马迹。
时隔二战中日战争六十多年,日本军人的凶性仍在,可见那场旷日持久的侵华战争已经在对方心里深深扎根。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日本兵的思想意识内,中日两国仍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日本兵攥紧的双拳慢慢放开,将困兽般的残暴目光收回,凝视着自己的脚尖,良久才轻声回答:“每个人都有极度惨痛的过去,不要问了。”
叶天点点头,果然不再开口。
两个人默默相对,任由时间在静默中流逝过去。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无声走来的雷燕:“该动手了吧?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夜静更深,正好行事。”
此时,她不再是身在蝴蝶山庄时那副失魂落魄、萎靡不振的模样,两肋挂枪,肩后交叉斜插着两柄厚背砍刀,眼神灵动而机敏,像极了一只逃脱樊笼的山豹。
这才是统领淘金帮大局的雷燕,一个能屈能伸、能担当得起、能放得下手的江湖豪侠。
叶天绝没有看错她,在大理时,她一直将自己伪装得很好,让所有人都放松了对她的戒心。
日本兵翻起手腕,看了看那只样式陈旧的瑞士表,慢慢地摇头:“还有一小时,我必须借助湖水潮汐进退的力量。
这里的机关设计异常巧妙,完全借助于天然力量,是人力所无法扭转的。”
由那块表上,叶天再次加深了“日本兵穿越时空”
这一概念,因为那种型号是二战时军队的特供品,现在市场上花再多钱都买不到。
雷燕立刻乖乖地闭嘴,毫不反驳,在椅子上坐下。
叶天不确定“一小时”
能否改变现状,但却知道,日本兵在这种场合下拥有绝对毋庸置疑的话语权。
“你骗了我,也骗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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