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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素来安排得极为妥当。”
任泽煊说,“只是朕……看腻了这些罢了。”
“既然如此,文妃前儿个与臣妾说,新准备了一首曲子,但是却不知道应不应该在这喜庆的日子上吹奏出来。”
“哦?”
任泽煊挑眉,也算是被勾起了兴趣,转而望向一旁的文妃。
文妃素来与皇后交好,同是不争名利之人,这些年后宫的妃嫔荣宠兴衰甚为常见,可就是皇后与文妃,始终不见皇上冷落抑或是过于宠爱。
“和故人学的一首曲子,”
文妃轻声说道,“臣妾还没学得十成十,只怕吹得不好会扰了众姐妹和皇上的兴致,皇上会气着。”
“无妨,今儿个是家宴,又是除夕,何来置气一说。”
任泽煊挥挥手,让舞女停了下来。
“那么,臣妾就献丑了。”
文妃吩咐侍女取来她的笛子,不似那些个宫妃弹奏或吹奏的时候总要看一眼皇帝,她只是低着头,专注地看着笛子,轻轻吹奏起来。
那声音悠远而缱绻,任泽煊看着他,恍惚想起多年以前,似乎也有那么一个白衣少年,临风而立,手执一只笛子,手指轻动的时候,那悠扬的笛声缓缓融进了心扉。
这曾经是那人最爱吹的一首曲子。
只是后来,那宫殿里面,再也见不到一只笛子了。
文妃还在吹奏,全然不顾任泽煊的脸色,她似乎陷在自己吹奏的曲子制造出来的幻境中,不可自拔。
平心而论,这首曲子她并未吹奏出曲子原本想要表达的意境,她之前说的未曾学得十成十也不是撒谎,后宫不缺擅长笛子的妃嫔,听到此刻之后,一脸嘲笑地看着她。
没有实力也来献丑,真是好笑。
文妃一曲吹奏完成之后,还未等宫妃嘲笑,任泽煊倒是先开了口:“梨花开时离人散,文妃啊,你这是在指责朕啊。”
“臣妾不敢,”
文妃柔声说,“但问皇上,觉得臣妾对于这首曲子,参悟了多少?”
“一成也为参悟。”
任泽煊说道。
“那么皇上觉得,臣妾吹得如何?”
文妃又问。
那些懂得乐曲的宫妃皆是笑了出来。
这曲子的意境一层也未曾参悟,还好意思问自己吹得如何,这文妃也是老人了,争宠怎么会用这种手段?
“吹得极好。”
任泽煊的话算是打了这些人一巴掌,“来人,赏!”
“臣妾多谢皇上,只是可惜,日后臣妾找不到可以教导臣妾这首曲子的人了。”
文妃遗憾地说。
“这首曲子,只有一人,曾经把这意境表达得十成十,”
任泽煊说,只可惜,那人意境离宫了。
文妃行了礼,坐回了位置上,看着一众妃嫔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讽刺地笑了。
你能离开也是好的,不用再留在这里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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