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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赫坐在了对着窗的椅子上,屋里很暖和,但没看到暖气片儿在哪。
那辰似乎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安赫也没开口,他觉得这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冷淡或者漫不经心都不准确,安赫找不到形容词。
不过挺有意思。
“唱的是什么?”
安赫拿过杯子喝了口茶,随口问了一句。
“锁麟囊。”
那辰往椅子上靠了靠,胳膊撑在扶手上,手指顶着额角往安赫这边看了一眼。
安赫有些意外:“你听戏?”
“嗯。”
那辰没动,一直那么偏着头看他。
“以为你应该听摇滚。”
安赫笑笑,被这么盯着他没什么不感觉,上课的时候被盯习惯了。
“也听。”
对话完毕之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安赫也没再找话题,靠在椅子上听戏。
他没怎么听过戏,也没兴趣,但现在这样的环境里听着,觉得还挺享受。
从小家里就没音乐声,更别说戏了,他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就是麻将洗牌的声音,在烟雾弥漫的客厅里从早到晚,从晚到早地响着,大学住校的第一个月他甚至因为听不到麻将声失眠了。
老妈对音乐没兴趣,所以他开始学钢琴的时候老妈也相当不满意,说是浪费钱,有那闲钱不如给你妈多打几把牌。
“你要我电话干嘛?”
那辰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安赫笑笑,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你们那天在沸点演出,我以为鼓手是个姑娘。”
“是么。”
那辰眯缝了一下眼睛。
那辰眼神里的不屑只有一瞬间,安赫还是看到了,但他对这个反应不意外,前男友曾经指着他鼻子骂过,安赫,我最看不起的就是BI。
“嗯,”
安赫慢慢地转着茶杯,“你打鼓的样子很帅。”
那辰没出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突然往后一靠,跟着外面的调子慢悠悠地开始唱:“春秋亭外风雨暴……”
安赫正在倒茶,听到他这一嗓子,手抖了一下,赶紧放下壶。
那辰闭着眼继续唱:“何处悲声破寂寥……”
安赫没有打断他,一开始有点儿想笑,他潜意识里已经把那辰划归在了另类摇滚青年里,猛地听到他开口唱戏感觉挺不搭的。
但那辰两句唱完之后,他坐回了椅子上,静静地听着。
那辰没有刻意捏着嗓子,只是用他略带沙哑的本嗓直白地唱着,但字字句句韵味十足,上了韵的念白也都一字不差。
几句下来,安赫盯着他逆光的侧脸出了神,那辰什么时候停下来的他都没注意到。
“好听么?”
那辰转过脸来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学过?”
安赫虽然不听戏,但多少有个概念,会唱不难,想唱出那个味儿来不容易,那辰的水平至少得是票友里拔尖儿的。
那辰笑了笑:“我妈爱唱。”
这是安赫第一次看到那辰不带任何别的情绪的笑容,挺阳光的。
那辰没点菜,也没人过来让他们点菜,安赫吃了几口桌上的茶点,相当好吃,其实他挺想问问那辰你是不是忘了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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