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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是他妈在这儿作妖呢!
“爸,你带妈回老家吧,这儿你们也没什么朋友。”
雷震东伸手抱起了妻子,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蹭了一下,“你不是想回外婆家住吗?好,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就我们两个,还有大花小花。”
他是父母唯一的孩子,他不可能跟母亲断绝母子关系。
既然近则生怨,那就离得远远的吧。
他的小家都要被折腾没了,他还能怎么孝顺。
出院子门的时候,沈青眼睛盯着两只转着脑袋好奇打量她的芦花鸡:“我的大花小花。”
“放心,不会忘了的。”
外婆的老洋房好些时候没住人了。
虽然因为沈青惦记,雷震东今早走之前,特地让人过来开了窗户换气,又摆了活性炭,可房间里头总还有股说不清的怪味道。
沈青的性质却很好,靠在床上看窗户外头的两只芦花鸡。
这两个小家伙现在胆子大的很,到了陌生的地方居然也不知道害怕,完全不把自己当外来客,一直东看看西瞧瞧,不时跳上花坛打量一下风景,仿佛两个女王在巡视领土。
雷震东给它们放了碎米跟面包虫,一抬头,看到了雕花窗户背后,她在最后一道天光中微笑。
“回去吧,帮我把阿姨叫过来就好。”
沈青看着在暮色中扎篱笆的男人,诚心实意地劝道,“子欲养而亲不待,你别跟我一样,以后后悔。
雷震东,谢谢你这几年对我的照顾。”
雷震东原本还在笑,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他慌了,连绕过去进门都来不及,居然直接脱了鞋,从窗户里头爬了进去。
沈青吓得不轻:“你干嘛啊?”
“夜探香闺,行不轨之事。”
雷震东素来没皮没脸,二话不说就扒了身上的衣服,只剩个裤衩,强行钻进了被窝。
沈青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伸手推他:“你回去吧。
真的,我没事。”
雷震东抱她出门的时候,雷母简直要晕倒了。
原本一直最讲究派头的徐科长,直接坐在了楼梯口拍着腿嚎啕大哭。
她怎么命就这么苦,一把屎一把尿把儿子拉扯这么大,转眼儿子就把她扫地出门了。
非常奇怪,沈青当时看到了雷母的样子,居然一点儿也不憎恨她,反而有点可怜她。
雷母活到了退休的年纪,一路都靠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没吃过任何大亏,便宜还没少占。
你能说她情商低吗?她的生存智慧足以碾压一众看不上她的人。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在她面前装什么清高,她就是活得比别人痛快自在。
医院里头的同事闲暇时也会凑到一起吐槽,碰上不讲理以哭闹姿态闹事的人怎么办?那就哭得比那些人更大声更可怜。
可惜的是,他们也只能说说而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准绳跟底线,这就是道德与教养最神奇的地方。
“回去吧。”
沈青推不动他,只能倦倦地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让雷家母子反目的罪名,她承担不起。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说到底,血缘的羁绊总是能够轻易战胜世间诸多感情,这大约是生物传递基因顺带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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