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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夜要经心,不许吃酒,不许玩牌赌钱……这样的话,老太太管家时不曾说过吗?太太管家时不曾说过吗?我之前约谈的时候,不曾说过吗?你们嘴上答应得好好的,那话说出来,一个比一个更显得忠心。
可实际上呢?上头主子查得严些,你们就收敛几日,私底下骂主子是太岁夜叉。
上头主子查得松些,你们立刻又放肆起来,背地里嘲笑主子是软蛋糊涂虫。
奸滑至此,还觉得自己是好人么?”
那余婆子见元春连她们私底下说的话都知道,心里暗惊,却仍是嘴硬:“大姑娘要给我们扣罪名,也要有些证据。
我虽然不成器,好歹也是服侍过先头太夫人的。
如今太夫人去了,我也年老不中用了,竟被你这样的小辈随意污蔑欺凌!”
她坐倒在地上,呼天抢地地撒起泼来:“我要到祠堂哭太夫人去!
她老人家当年对下头的人有多好!
唔唔……一再说我们为奴不易,只有重赏的,从没有重罚的!
唔唔……没承想她一去,这些后辈一个比一个铁石心肠、狼心狗肺,把我们这些服侍过她的老人儿贬了又贬,如今还喊打喊杀的!
唔唔唔唔……早知如此,我不如随了太夫人去,也省得受这零敲碎打的罪……太夫人啊!
你在地下睁眼看看啊!
看看我们这些你素来心疼的人,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啊……”
听她这般撒泼,其他几个犯事的婆子趴跪在地上,垂着头,心里暗暗快意。
元春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品着茶,静静地听着余婆子哭闹撒泼。
郑复家的几次想喝止余婆子,可看一眼元春的神情作派,又看一眼元春的作派神情,生生忍住了。
屏风后的一干人等,也只敢时不时地睃代善两眼,留心着他的脸色,谁也不敢插嘴说什么。
贾母的神色尤其复杂。
对于余婆子的撒泼行为,没有人劝解,没有人安抚,没有人喝止,更没有人来拉扯推搡、喊打喊杀。
满室之中,只有余婆子哭闹叫喊的声音在回荡。
余婆子这独角戏唱了好一阵儿,渐渐有些唱不下去。
哭也哭不出来了,呼天抢地又呼累了抢疼了,她便只能拿帕子捂住脸干嚎了。
元春这才淡淡地说:“余婆子,你这作戏的功夫也太差了!
哭了这半天,手帕子还是干的。
不如我借点茶水给你,帮你把帕子浸湿了?”
哭戏,不是人人都能驾驭的啊!
“噗!”
“噗!”
“嘿!”
屏风内外,有几声低低的笑声响起,没笑出声的,也大多勾了勾嘴角。
余婆子连嚎也嚎不下去了!
元春便对郑复家的说:“革了余婆子的差事,永不录用!
其他人的差事也都革了。
你们若还想回来当差,三年后再考吧!”
职场准入制度,岗位考核制度,是必须要建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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